☆﹀╮=========================================================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书名:穿书之我想静静 作者:艾司笛 为了推倒男神,任芜衣穿越异世。可男神身段好是好,就是不容易被推倒。还有男神前任来搅局,唉,这就不说了。这特么不该是本小言情吗?怎么又变灵异事件簿了!任芜衣无时无刻都想和静静深入聊聊。新人写手,每一个收藏和评论,对我来说都是极大的肯定。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江湖恩怨 穿书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 1 章 ?  繁华的城市夜晚总是多彩亮堂得迷了人眼。已到夜深,新一天就要来临。透过39层的大大落地窗,任芜衣静静地俯视着这一片的霓虹。心脏像是重重的落了地。   她恐高,站在四楼的落地窗向下看就已经是极限。她想原来她们不知道她恐高吗?这间高档的房子竟然选在了39楼。还是说,该谢谢那么喜欢俯视众生的男人居然没有强迫他的女儿居住在顶层。毕竟这是一栋足足90层高的高档建筑。一半都不到,她是不是可以安慰自己,他们也是为她考虑过的。   任芜衣苦笑。明明还是花一样的年华,她却觉得自己的心是苍老的。他们怎么会记得她。不,他们怎么会为她做到这一步,那么多个孩子,只有她会被这么对待。花自己的钱,却要任他们的意,他们不如意,就是忤逆。他们,不止是父母,还有父母各自的其他孩子,那些备受宠爱的孩子。这就是任芜衣,明明应该是备受瞩目的嫡小姐,过得却不如私生子的任家嫡小姐——任芜衣。   她慢慢的回身,直面39层的高度让她的双腿发抖,明知道没有危险,也吓得脸色惨白。手指紧紧扣住抱在怀里的那本泛黄的书。任芜衣似乎下定决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书很旧了。封面上的颜色都掉了些,但是却没有一丝丝的褶皱,看得出主人很爱惜它。透过指缝的间隙,微微可见“俏”“妃”两个字。   将书安放好,任芜衣背上一个大大的背包,压得她几乎直不起腰。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类似邮件的画面,上面血淋淋的四个大字——点击穿越。上面一幅图片,无敌王爷俏王妃,怎么看怎么不搭。   深深看了一眼裱在相框里那张拼起来的可笑全家福,她竟然活到18岁,却连一张全家福都需要PS。任芜衣苦笑,轻轻的将相框盖了下来,这样的家,她不再奢求了。她不想再这么孤独。深吸一口气。赌一把,最多就是骗人她穿不了。   鼠标左键按下,任芜衣渐渐透明。   最后的一刻,发现自己正在消失的任芜衣并不惶恐,心里升腾的喜悦让她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在这栋楼的一楼大厅里,有一对夫妻正往上走着。他们衣着光鲜,一见就是成功人士。只是他们的表情并不美好。   “任芜衣是不是又闯祸了,你怎么不好好教教你女儿!”男人满脸的愤怒对着女人低声吼道。   女人翻了一个白眼,“你怎么不教,不是你女儿啊……”   漆黑一片,耳边滴滴答答有水从山石间滴入水牢,时而有风兮兮,韩越不动,这便是阴冷的水牢里唯二的声响。要是他微微有所动作,便牵起一阵刺耳的叮叮声和锁链在地面、墙上摩擦的声音。   韩越一动不动像是死去一般。如果有光,就能看见这名男子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颜色,他不能死,他在赎罪。男子的身边,堆积了不少鱼骨鱼刺,看那让人惊叹的体积,男子在这里呆得时间也有两三年了。   突然,男子耳朵动了动,浑身霎时紧绷,轻扯到锁链发出细微声响。等他反应过来,又放松了不少。   会有人来?不会的。   “咻~磅~扑通……”什么东西落入水中。韩越睁开了眼睛。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   “啊!咕噜咕噜,救,咕噜咕噜……命。”听声音是个女人。韩越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凭空出现的女人?   在韩越苦恼的时候,任芜衣快要吓死了。她会游泳,但是游的不怎么好,再加上这个重背包,拖着她往下沉。她只有拼命的刨,死命的刨。可是水还是慢慢漫过了她的口鼻,惊吓之下,她脚下使劲一蹬奋力向上一跃,想吸一口气却狠狠的呛到。一边要刨,一边在咳嗽,一边涕泪交流。   要死了……要死了吧……   任芜衣真真伤心了,她是过的不好,但她没有想过要死啊。穿越过来,只是为了能够好好的、重新的活着。她还没有找到韩越,就要这样就完了……水吸入肺的感觉不太美好,任芜衣挣扎得渐渐无力,手臂无力的随流水摆动,直到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一片漆黑。   原来死后的世界是一片黑吗?全身都没有力气。任芜衣睁开眼睛,看不见东西,就那么盲目的睁开,无声的流泪。   她还以为,她能够找到韩越。然后尽她所能让他不那么孤独。她向往了十年的人呐,本以为有机会相见的,却原来更加遥远了。现在她连字里行间的韩越都感受不到了。陪伴了她十年的书,她心疼了十年的人,她都没有办法了。想着想着,任芜衣默默地流泪渐渐发出了声音。一旦出声一切都好像变得顺理成章,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就像是要把所有的辛酸、不公、不甘心从身体里面流出个干净。   任芜衣哭得声嘶力竭,韩越皱紧了眉头。索性闭上了眼睛,正要封锁掉听觉。就听那女人大吼一句:“滚你妹的穿越!额……一穿就额……穿死!老额……老子不服,放我回去重穿,老子要额……见韩越!呜哇哇……”哭得都打嗝了,还这么有力气。惊得韩越头皮发麻。最可怕的还是最后那一句。   韩越放弃了封锁听觉的打算。为什么要见他?女子穿着甚是奇怪,还有那个神奇的包裹。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古怪。不自觉中,韩越再次眉头紧锁。   任芜衣还是哭,却再没有说什么。   “你认识韩越。”久不说话,韩越的声音嘶哑飘渺。   听到声音,任芜衣心中一惊,冷汗都冒了出来,哭声戛然而止。接受死亡是一件事,要看到死后的其他小伙伴就是另一件事了。任芜衣惶恐:“额……你是谁是人是鬼!”又是打嗝声。哭得久了,声音有些变调。任芜衣急切的问。   “……我是人。”韩越突然觉得,他还是不要告诉她,他也叫韩越比较好。   任芜衣闻言静默一会儿,悄悄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感觉疼痛袭来,眼角又流出泪来。然后她尽力扬起一个笑,喃喃道:“啊,原来是失明了。哈哈哈哈……”   失明了,视力本来就不好,她配了十六付眼镜,估计自己会涨的度数,就怕看不清找不到韩越。现在都用不着了。人生地不熟的,她还能找到韩越吗?   韩越睁开眼,看着这个哭了又笑,笑得又流泪的女子。收回视线,似叹息,“你没有失明。”   任芜衣呆滞,坐起身,茫然的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眼前还是一片黑。不自觉伸手摸摸探探。   “那,我怎么看不见。”莫非这个世界到末日了?后羿把太阳射完了?遇鬼了?   任芜衣等了许久,没有听见回应,她有些急了,站起身向着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摸索,“帅哥,不,壮士,壮士你还在吗?”声音嘶哑,又带上害怕的颤音。任芜衣突然摸到了一冷冰冰又滑腻腻的条索样东西。顿时头皮发麻不敢动弹。仿佛看见她的眼前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正用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盯着她。“壮、壮士……”任芜衣嘴角都要拉到地上了,手上放也不是,抓也不是。只能无助的睁着漫无目的的眼睛,眨也不敢眨。   见状,韩越不知道表情该如何摆。他站了起来,顿时耳边充满了叮叮当当刺耳的声音。任芜衣手上拿根不知道确切是什么疑似是蛇的东西也随着叮当声晃动。   不是蛇!任芜衣缓了口气。顿时心中大定。   “壮士,是你吗?”耳边还有锁链拖地的声音。任芜衣的恐惧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不是杀人魔什么的吧?不会吧。要杀我救我干嘛啊。对对,一定不是一定不是。   “我不是壮士。”总觉得他下一句会说什么她不敢听的话,背包也不知道都在哪里,她连个防身的东西都没有。任芜衣连忙打断。   “壮士,我没有失明为什么我看不见呢。咦,壮士,你有没有看见我的背包,恩,就是我背在背上的那个包。”任芜衣的语气显得格外急切,热络了些。   感觉到她是在害怕,韩越停下了脚步。空气里叮当声渐渐归于平静。滴答声钻入耳朵。   任芜衣恍然发觉,这或许是个岩洞之类。不透光,所以……   不一会儿链条的声音又响起。只是和刚刚不同,这一次,任芜衣听到了脚步声。   感觉脚步声渐近,任芜衣不由得绷紧了身体。   韩越艰难的弯了腰,将他研究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的包裹放在了任芜衣的脚边。感觉到女子在被碰触到那一刻瞬间僵硬。韩越顿了顿,接着轻轻松手,远离几步,又坐了下去,一动不动。   任芜衣摸到她的背包,听不到那人的动向,略微感到羞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茫茫然摸了摸脑袋,表情略有尴尬,对着空气任芜衣轻轻的说:“谢谢。”   揭开防水帘,找到拉链,任芜衣摸索着翻出了手电筒,想看看这个地方。刚打开开关,光线晃了眼睛,任芜衣还没有反应过来,咻的一声,有一阵风从耳边扫过,电筒的光翻转,嘭的一声,归于黑暗。   任芜衣呆滞。   她的手电筒,被一阵风……吹爆了?   “有妖风……”韩越看见了任芜衣一脸欲哭无泪,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他略显尴尬,一声不吭。   ? ☆、第 2 章 ?  经过这么一堑,长了一智的任芜衣没有再拿什么照明工具。刚刚那么一下她大概也看到了这是个什么地方。心里咕咚一声。   看不清楚那位壮士的长相,却也看见了他的情况。他们处在一个有二十来平方米的岸上,四周环水,壮士好像被钉在周围壁上的锁链穿身而过。位置应该是锁骨上下吧。任芜衣不由得摸摸自己的锁骨部位,想象如果是自己……立刻毛骨悚然,深吸一口气。   那得多么疼。   从上方吹了一阵风,让任芜衣不由得打冷颤。任芜衣抱着膀子搓了搓,挤了不少水出来,滴滴答答更加觉得冷了。她迟疑了一会儿。“壮士,有火能烤烤衣服吗?”自己的火她是不敢拿了。   不一会儿,铁链声响过,任芜衣的手上多了两个石头。任芜衣默了一会儿,认了。   传说中的打火石。唉……   韩越看着女子拿着两个石头不停地打,好不容易搓出了一点火花,又瞬间熄灭。他觉得他看得都累了。“没有柴禾。”   啥?见女子闻言抬起脑袋,一脸茫然。韩越皱着眉,“没有柴禾,光靠打火石你点不着火。”   任芜衣啊了一声,干脆跪地爬行,反正这地方她又看不清。重心低一点安全。   可是不熟悉这地方又看不见,任芜衣连番几次差点栽进水里。   韩越一直注视着任芜衣的一举一动,脑门上似乎爬上几滴汗。终于在她再一次落水的时候,捞起她,又转过身不知道在哪里找到柴禾点亮了一丝光明。   火光照亮了这个地方,任芜衣拧了拧身上多余的水,不好意思的向韩越走近几步,道了谢。见他坐得远,知他不想离她太近,不再多停留,坐在了火堆边。静静地发起了呆。   虽然只是相处了一小会儿,任芜衣直觉男人并不会害她。不然,看他能在这姑且称为小岛的地盘自由行动,就能杀她无数次了。但是不能保证他没有其他的意图。任芜衣思考许久,想不出她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就暂且当他是好人,心里却也留了心眼。搞好关系总归是好的。   自然火,总是那么高效。任芜衣见衣服快要干了,从背包里拿了个充气枕头,吹了几口,看了韩越一眼见他如一座雕像,收回视线,叹了一口气,又盯着手上另一个没有吹的充气枕头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又塞回了背包。躺下,就着火光,缓缓入眠。   韩越见此,神色莫测。   任芜衣是被尿憋醒的。火光黯了,却不妨碍她看见不远处的男子。她努力憋了憋。心里发苦,这一眼就望完了的屁大点地,有木有厕所。没有厕所,让她在一个年轻的陌生男子身边撒尿,她就是尿怕是也尿不出来吧。   “那个,壮士。”韩越转身,见女子面露难色,似将要说之话难以启齿。   任芜衣深吸一口气。总不能叫她尿裤子吧!   “壮士此处可有茅房。”   “……”韩越呆住。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面上攀上了一丝红晕。好在头发很长,贞子一样的刘海完全遮了脸。任芜衣近距离也看不见他的脸。   见男子呆住没有反应,任芜衣急的要跳脚。也顾不得尴尬了,要是尿了更加尴尬好吧。跑到男子正面,伸手抓住男子的双肩,视线相对,“壮士,麻烦能快点告诉我吗?”憋不住了要。任芜衣夹着双腿,身子微颤。   韩越猛然向后,动作太大,牵动了旧伤,疼得他变了表情,白了脸。男子的压抑闷声让任芜衣也愣了愣,有些无助。见男子抬手指向一个地方,对他说了句对不起,连忙夹着屁股向那里跑。   方便完,任芜衣更加尴尬。这地方太安静了   那流水冲压的声音,太羞耻了!   “那啥,壮士,可知如何可以出去啊。”不能再呆了,太恐怖了,要是粑粑了怎么办!   韩越倒是没有任芜衣那样想得太多,尴尬也就刚才。他面无表情,凌乱的长发遮住了五官。   “你出不去。”韩越捞她起来便知道此女没有一丝内力。就其走路姿势也见不是习武之人。透过长发,韩越盯着任芜衣。   任芜衣想也是这答案,所以也不失望。只是又站起来四处看了看。看看她的工具能不能帮她出去。可惜她没有发现出路。既然这样,何年何月才能找到韩越啊。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壮士,你看既然出不去,这就我们两个人,不介意的话交个朋友吧。一直叫你壮士也不太好,我叫任芜衣,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朋友?韩越的眼底有情绪一闪而过。   等了好久任芜衣以为他不会说话了,闪闪发光的眼睛黯了黯。   “十三。我叫十三。”杀手十三,江湖人称鬼面。韩越被收养时候是第十三个,所以叫十三。   十三?应该是家里排行十三吧?唉,他说他叫十三就十三吧。任芜衣这般想着,但至少有个回应不是。   任芜衣眼睛又有了神采。声音开朗起来。   “十三啊,谢谢你救我上来。要不是你我就死翘翘了。”   韩越不说话,只是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他并不是想要救她,只是想到韩歆,不留神间已经将人捞上来了。   任芜衣却理解错了,以为他是在客气。加上之前的默默帮助,对十三的映象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在这不知道要呆多久呢,任芜衣打定主意要和他打好关系。总比一个人发呆来得强。   “十三,你不好奇我怎么到这里来的吗?”   “……”韩越并不说话,任芜衣微尴尬。不过转念一想也就两个人,管他呢。   “我唱首歌给你听吧。”找不到话题,好歹这嗓子还是为她赚了不少钱的,比如帮她那位异父妹妹替唱什么的。不是说音乐无国界吗?跨时空……希望有点用。见韩越不反对,任芜衣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悠扬的歌声在阴冷黑暗的水牢里响起。就像是划破了这阴暗的常态。韩越眼皮轻轻颤动。   一曲终了,韩越抬头看向任芜衣,像是被激励一般,任芜衣又连唱好几首。唱得整个人都暖暖地。歌声飘渺,水牢都有了丝丝生机。   韩越的嘴角在谁也不知情的时候微微上扬。   唱嗨了,任芜衣见十三给了她反应,更加放肆了。“十三,怎么样,好听吧。”   “曲调虽奇特,却也好听。”听到这番评价,任芜衣嘻嘻一笑,得意的动动眉毛,回了句“那是,不看谁唱的。”然后她蹲下来,在背包里翻翻找找。拿出个小盒子,在韩越的眼皮下亮了亮相。“这次可别让那风给我毁了呀。”看不出十三的表情,任芜衣耸耸肩,收了回来,不一会儿,音乐声响起。较之之前,更具声色。   “怎么样?”   “这是何物。为何会发出声音。”韩越在手机放出音乐的时候,就惊得差点又毁了它,好歹是念着刚刚的提醒忍了下来。   “哼哼,就是个放音乐的东西。不懂了吧,具体为什么它会唱歌,这个一时半会儿我也解释不清楚,反正你知道这歌不是它唱的,它只是存储着大家唱的歌然后播放出来就好了。是不是觉得我很神奇!”   是挺神奇的。韩越震惊下不自觉的点头。   播放到一首舞曲,电子音乐强烈的节奏,让唱嗨了,又得意的任芜衣不由自主的跟着节奏动了起来。   震惊一个接一个。任芜衣可不知道她豪放不羁的舞蹈动作,街舞里若有似无的小挑逗,惊到了韩越,他皱了皱眉。在看到任芜衣脸上并无够引之色反是一脸灿烂明媚的笑容的时候,又舒展了眉头。   看不见韩越的长相,也不知道十三就是韩越,任芜衣现在只是一个摆脱了沉重包袱,享受自我重获新生的十八岁少女。肆意、青春、阳光。   惊过后,韩越好像也被任芜衣的活力感染,轻轻的和着音乐点着头。   一番放肆下来,任芜衣汗流浃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在韩越的身边不远处躺了下来。音乐还在继续放着。任芜衣看着十三跟着点头的样子,哈哈的笑了出来。   韩越僵住,似有叹息声传来。   “十三,我很开心。认识你真好。来到这个世界真好。”   认识你真好。   韩越不敢相信的盯着地上躺得舒展的女子,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又收回了视线。死水一潭的内心深处像是被荡漾起了涟漪,一圈一圈不断扩大。   休息了半晌。任芜衣又从她的背包里掏出了个东西,跑到韩越的身边,用手举起,放在他眼前。   韩越抬了抬头,“是什么?”   女子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他曾经养过的黑团接到他的飞盘时候的表情。   “哼哼,猜猜。”   韩越思考了片刻,抬手捏了捏,软的!没有能猜出来。   “哈哈,猜不出来这个没关系。这是软糖。吃的,很好吃的。”   糖?韩越看着手中这个奇怪的点心,在任芜衣的鼓励下,放入了口中。抿抿——没味道,嚼嚼——嚼不烂。   看向一旁的女子,见她抿嘴偷笑,就知道上当。韩越默默从口中拿出那个嚼不烂抿不化的东西,想也没想,抓住偷笑女子的手摊开,将它稳稳的放在她的手心。期间之迅速,在任芜衣还没有反应之际已经收了手。   看着手心的软糖已经周围的水渍,任芜衣懵了懵。   “好吧,我不是故意的,这真的是软糖,不过要撕开这个。”说着又拿出另一个,当着韩越的面剥开,迅速塞进了他的嘴里。就用的刚刚水渍未干的那只手。   韩越的表情,任芜衣看不清楚。所以她只能问,“怎么样,好吃不?”   “很新奇的味道。很好吃。”韩越很给面子。虽然入口酸得他直皱眉,细细一品却是不凡,连着口感也是闻所未闻。   “哈哈,我说吧,咕噜噜……”洋洋得意的任芜衣被抗议的肚饿声打断。   韩越看过来,她只有摸摸头,嘿嘿傻笑。   ? ☆、第 3 章 ?  任芜衣现有的东西并不能饱腹。穿来的时候,还有几包方便面的,可惜好像落在水里了。   只能眼巴巴望着十三兄。韩越被这样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任芜衣只见眼前一道残影,多了一条正在拍打地面的大鱼。   任芜衣看向韩越的眼神都变了。   神人。太厉害了!   更加坚定了十三并不会伤害她的念头。因为要是十三想杀她,她根本就没有胜算。   向十三表完深深的敬佩,任芜衣屁颠屁颠的跑到背包处,翻出一把刀,又屁颠屁颠回来。双手奉上。样子很狗腿,让韩越的眼角抽了抽。   见十三不动,只看着她,任芜衣尴尬笑笑。“我不会刮鱼鳞,也不敢剖鱼。”   见十三面对着任芜衣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终于拿过刀,任芜衣迅速离开,边走边说,“加油哦,看好你哟。”   韩越看着那把刀,锋利。又看了看乖乖坐在火堆边,见他看过去对他扬起笑脸的女子。转过头,默默的处理着鱼。   没有调料,鱼就是鱼的味道。对于任芜衣这个重口味的现代人来说,嘴巴都淡出鸟来了。草草的垫了肚子,就不再吃了。小时候不懂事,以为自己闯祸就能引起父母的关注,任芜衣绝过食、打过架,伤了身子也伤了心。偏偏又喜欢口味重一些的料理,胃就更加不好了。   见她不再动,韩越只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半条鱼,坐回来原位。   两人各自发呆。就好像刚才的那一和谐共处的画面从来不曾存在过。   任芜衣呆呆地看着火光,只是想到大概她是找不到韩越了,心里又有些失落。幸而掉到的这个地方还有个人,心里不甚感激。十三不理她,她也不气馁。万事开头难蛮。   任芜衣穿书,穿的是一本名字叫做《无敌王爷俏王妃》的书,而韩越是其中一个连男三都算不上的小角色。剧情狗血,但对于八岁小朋友来说,很好了。任芜衣看这本书的时候,正是她最敏感的时候,她的父母是联姻,婚后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对方与情人的孩子,他们都能作为一个好阿姨好叔叔,可是对于流淌着两个人血液的任芜衣,却不那么和蔼了。长姐,有了嫡女,这根本没有用,女儿始终是要嫁的,必须有嫡子。两个大人其实并不熟悉,关系也不太好。捏着鼻子来一发,结果还是个女儿,想象一下他们的心情,大抵是不太美妙。各自又嗨了几年,外面留了种,看起来还挺优秀,可惜了,不是嫡系。对于霸占了嫡位的长女更加不喜。待到嫡子终于有了,任芜衣更没有什么权利了。   任芜衣以前不懂,所以放肆,所以胡闹。想从这个畸形的家里得到一丝的关爱。可惜她的胡闹只让两个本就不喜欢她的家长更加不喜欢。七岁那一年,她开始接受这样的生活。可是八岁那年,她意外看见她的爸爸包容宠溺的笑着,对着一个叫他爸爸的陌生孩子说:“小淘气,真调皮,再不能这么捣蛋了。”她震惊了,她本来已经说服自己接受爸爸就是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的时候,老天爷给了她晴天霹雳。任芜衣整个人都傻了。她觉得她孤独极了。她很久没有做错事了,变成乖宝宝了,可是爸爸还是不喜欢她。   一旦有所怀疑,就会发现许多平时看不见的细节。任芜衣又察觉到了她的妈妈其实也是一个温婉的女人,只是对于她,是严肃的。当一切假象都被撕碎,任芜衣没有办法再把黑暗包装起来。她伤心极了。八岁的小孩子,背叛接受了有爹爹不疼有娘娘不爱的状况。任芜衣曾经想要咒过,她宁愿她是孤儿,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偶然的情况下,她看到了那本书,女主角韩歆本是嫡女,却因为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深爱母亲的父亲无法接受,便忽略了这个女儿,导致她被姨娘、家仆欺压,独自生活在家里最偏僻的角落,顽强的成长。就是因为这样的人设,任芜衣看进去了。   可是女主角后来饿死了,就独自死在了那个角落,没有人知道。被一个现代的孤儿穿越了,占了她的身子,通过计谋得到了父亲的愧疚与宠爱,姨娘看不过,找来了的杀手,却被女主角坚强与善良所打动,爱上了她,放弃了刺杀。暗中护着女主角,直到她与男主角相遇相恋,在一起。最后退出。   这个杀手就是韩越。   任芜衣看书的时候以为,她是和女主角一样的。可是却发现不过一章,那个和她一样的孩子就饿死了,就被穿了。过上了不一样的人生。要说任芜衣的感受,比孤零零在大海上沉浮还要茫然无措。直到看到那个生活在黑暗里,冷漠嗜血却渴望阳光的无助杀手韩越。她能够理解,那种面对女主角的时候自卑却又向往,想要接近却又害怕玷污了他心中神圣的女神的心情。他和她不一样,却都渴望关爱。   从那个时候任芜衣就想,她总有一天要去到他的身边,陪着他,给他带来阳光,属于他的阳光。   她开始对自己做心理建设,父母不爱没有关系,即便心灵深处有渴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做到最好,便得了。她有朋友,很多朋友,但是她的心里却只对一个人开放过——韩越。受过伤的人没有那么容易再敞开心扉。任芜衣就是那么一个人。她不和人争吵,漂亮的脸蛋,温婉阳光的性格,在散发着荷尔蒙的校园里,她是许多人,不管男女的女神。   任芜衣遵从母亲的命令,帮同母异父的妹妹替唱。她一笑了之。面对父母兄弟姐妹的索取、姐妹们莫名其妙的诋毁诽谤、她从来都不曾抱怨。即便心中有怨,想到韩越就散了。说她心理变态也好,心思深沉也好,神经病也好……任芜衣一直有个感觉,她会见到韩越,这个世界只是来磨练她的,所以她慢慢不在乎,不在乎所以不怨不恨不争取。她只是想,她得变成一个太阳那样的人,要善良,要温暖,因为韩越的心是冷的,她得暖了他。   所以,在十八岁这一天,看到电脑滋滋作响,她就想,这一天终于到了。看霓虹璀璨,站在高楼,向这个世界告别。盖上“全家福”,她不再给他们机会,也放过了自己。她要新生。   只是没有料到,现在身在这个地方,想出去,感觉不怎么可能了。唉……   任芜衣没有想到,她穿是穿对了。韩越就在她身边。因为那本小说不过写到男女主角在一起之后,韩越黯然离场。没有写韩越后来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没错,这是故事之后的剧情。? ☆、第 4 章 ?  火堆渐渐黯淡,从上吹来的风阴冷得让任芜衣直接从睡梦中惊醒。   迷迷糊糊的脑袋,加上模糊的视线,看向韩越的时候,竟然给了她一种无比寂寞的感觉。任芜衣想,或许他和她也是一样的。   不去打扰他,任芜衣翻出了一件羽绒外套将自己裹了起来。静静地看着韩越。   这样的视线,韩越自然清楚,他不理会,面对着一片漆黑的水域,默默无语。   “呐,十三,你冷吗?”缩了缩脖子,任芜衣问。没有回答,她也不在意,又挪近了几步。   在包里翻出了眼镜,任芜衣总算是借着这光看得清楚了一些。韩越的身上只有单薄的一件长衫,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两条锁链贯穿了他的前胸后背。任芜衣不合时宜的想,这件衣服他有没有换过,要是换过,怎么换的。要是没有换过,那他穿了多久了,会不会衣服都穿成了盔甲了。越想越觉得可能,看看自己拿在手里的小羽绒毯又看看那身衣服。   要不要给他呢。   “我没有恶意的,你别打我啊。”轻轻在他耳边解释一句,任芜衣决定还是多管一次闲事。毕竟这地方就他们两个人,她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被她得瑟得差不多了。她还是想要好好相处的。   韩越没有动,任芜衣将羽绒毯盖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也没有动。只是睁开了眼睛,眼底流转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做完这一切,任芜衣又挪回来火堆边。   羽绒毯将自己的体温锁住,暖暖了整个身体。韩越感受着,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时不时说上几句话,大多数时候是任芜衣在说,韩越静静地听着。时间就这么慢慢的过了。   任芜衣嘴巴都要冒烟了,可是韩越还是没有什么动作。她有点泄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穿越的原因,和以前相比,她更加开朗了。给人一种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活,让自己左右自己的感觉。于是韩越的冷漠让她有些失落。   想尽办法找话题,任芜衣抓抓头发,显得有些焦躁。韩越的眼光扫了过来,略有笑意,反应过来又瞬间黑了脸。   任芜衣不知道韩越的情况,她只知道这样下去她会疯的。这个地方太黑、太静,让她觉得心里发毛。四周的水让她觉得阴森恐怖,不自觉的想象水底会有什么,会不会有妖怪、会不会伤害她……她想找话题,这样就不会显得太过寂静,或许也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只是这个情况看来,另一个小伙伴并不愿意和她说话。   抓完头发,任芜衣静了下来。抱着衣服,缩成一团。   就这样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七八天的时间。   “十三,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啊,这个问题我问过了,哈哈,没关系,我想说。”韩越看着卷成一个球一样的女子,她像是孤立无援的可怜人,无助却又要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掩饰自己。像是看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韩越轻轻恩了一声。   没有想到韩越会回答,任芜衣愣了愣。   “其实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任芜衣的语气有些嘲讽,又像是玩笑话。她拢了拢衣服,并不等韩越的反应,接着说:“是不是觉得我疯了?没关系,就这么认为也没有事。我确实是有些疯了。这个世界有一个人,我特别特别的喜欢,在我最伤心最难过的时候,因为他我才能渡过。我们互相取暖,就像两个黑暗里挣扎的人可怜兮兮的用对方的难过安慰自己,廉价又珍惜,让我不至于崩溃,不至于做出一些我无法挽救的事情。虽然他并不知道我,是不是觉得很好笑,明明他都不知道我但是我却说我们互相取暖?是挺好笑的。”韩越听到这里,又皱了眉。   说到这里,任芜衣深吸了一口气,却是勾起了嘴角,完美的一个灿烂笑容,晃花了韩越的眼睛,他心里突然有些哽。   “我触碰不到他,我们隔了一个世界,就像他一直呆在他爱的那个女人的身边却守着自己的底线,不敢去触碰她。我是因为现实的距离,他是过不了他心里的距离。你知道吗,看到他默默退出,把他护着的爱人送到高富帅身边,看他们幸福的时候。我就在想,他得多难受,亲手放走了他的太阳,从此之后他又要在黑暗里挣扎了,那得多难受,他有多么爱那个女人啊,连太阳都能为了她舍弃。要是我能来这个世界,要是换成我该有多好。我不会离开他,我的内心深处也黑暗得流水,所以他不会觉得喜欢上我就是玷污了我,不会因为拥有我更显得他低劣肮脏。我能陪着他,能和他一起扛过他的内心黑暗。我大概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疯了。不过我来了,我过来了。”说到这里,任芜衣突然声音嘶哑了。夹杂着哭腔。   “可是我找不到他,我不知道到哪里找他,落到这里我才发现我害怕极了。我不是我想的那么勇敢,那么一往直前。我怕我找不到他,我也怕我找到了他。我怕我无法温暖他,因为我没有那个女人那么坚强,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善良。唉,最主要的,是我没有主角光环来着,我不知道他会不会需要我。我不知道我该以什么身份陪在他身边……”说着说着,任芜衣的语气讽刺意味越来越深。   韩越叹了口气,拖着锁链,走到了任芜衣身边,顿了顿,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僵硬着拍了拍那个散发着负能量的集合体。   “谢谢。”任芜衣把脸往衣服里缩了缩,鼻音颇重,本来憋回去了的眼泪,就因为这一拍,刷刷往下流。“你是个好人。”   韩越的身体一僵,第一次收到好人卡,让他不知所措。他是好人吗?显然他自己觉得不是,如果他是个好人,他就不必放手。他或许就能有争一争的勇气。   他停止了拍任芜衣的动作。又默默走了回去。   时间继续,两个人仿佛都忘记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任芜衣像是突然想通了,变得更加热衷于找话题和韩越聊天。   只是韩越心里却有了波澜。他在想,任芜衣说的都是真的吗?为了喜欢的人,她可以跨过空间,她都能做到,那他是不是放弃得太蠢了,他是不是曾经有机会可以争取的,他是不是只要勇敢一点自私一点就能获得幸福的……他突然羡慕起那个男人,也更佩服任芜衣有这样的勇气。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韩越想,再过几天,再过几天……   韩越是个挺好的人,任芜衣觉得。虽然他话不多。   比如说现在。夭寿哦,任芜衣竟然经期提前了。更重要的是,她忘记了女孩子还有那每个月的几天,她……没有带卫生巾!任芜衣尴尬了,又非常的不舒服。不敢动弹,不然那汹涌澎湃,不说了,太爽。   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让韩越不明所以,转头看向这里唯二的人类,见她一动不动,心里咯噔一声。   什么时候她受的伤?   又是一阵汹涌,任芜衣心里疯狂飙泪。太尴尬了。      锁链碰击的声音响起,任芜衣祈祷着不要过来。可是偏偏不如她的意,韩越距离她越来越近。   果然是她。   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见任芜衣随着他走动将身子缩得更紧。韩越停下脚步,在袖间摸了摸,掏出一个小瓶子。   眼前突然多了个瓶子,任芜衣感觉到韩越没有再往她跟前走近了,松了一口气。这一下又是一股热浪。拿着那个瓶子,欲哭无泪。   这瓶子这么小,接不了血啊……   任芜衣的表情太生动,韩越只得解释一句,“金创药,止血。”   ……止血。      任芜衣无奈了。想着算了,反正在他面前丢脸不是一回两回了,债多不愁,她的脸面早就没有了。于是她呃了一声,然后说:“我这血止不了。”   “中毒了?”   “你听我说完啊,我这不是那啥么,你不知道么?就是女的,每个月都要来的那个东西,叫什么来着,哦,对,小日子。我小日子来了。”果然她不要脸起来,鬼都害怕。   韩越:“……”   既然说出口了,就更加不顾虑了。   “那啥,你知道那什么月事带怎么做吗?我不会,我不想血流成河,失血过多就这样和这个世界说拜拜。”   韩越:“……”   韩越最终还是做了。任芜衣是不知道他怎么会的,也不觉得男人会这个有什么问题。毕竟她最喜欢的韩越在书里也是为了女主角专门去学过。想起这个,她就一阵心酸。多好的男人啊,女主角说了一句这东西用着不舒服,韩越就屁颠屁颠跑去学,还改良了技术……唉,不想了,想多了都是泪,心都痛了,连带着小腹也痛起来了。   火慢慢熄灭了。这地方柴禾并不多,往日里韩越只是烤鱼时候用或者直接吃生的。所以任芜衣来的时候才能烤上那么几天。现在只有眼巴巴看着火没了。   冻得哆嗦,任芜衣脸色惨白,偏偏汗湿了整个身体。小腹处像是什么东西在搅着,扯着,然而她无能为力。疼得她不敢动弹。   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手隔了衣服附上她捂住肚子的手,一股暖流自此流经全身,舒服得任芜衣几乎要睡着。   “谢谢……”十三果然是好人。? ☆、第5章 ?  韩越的身体僵了一瞬,见任芜衣已经安稳的睡了,紧皱的眉头松开来。   月经期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两个人的关系也在无意之间变得亲密了。尽管两人都没有意思到。   “十三,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吗?”任芜衣小心翼翼的问。   任芜衣一直都是避开了这些话题的,只是在这里都呆了三四十天了,关于她的话题,连她在前世(这个世界里她觉得她重生了)的经历什么的,能说的也都说了。其实她也没有指望韩越回答,只是找不到话说而已。   所以这话说完,任芜衣就开始发呆。   重归寂静的黑暗中,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是个杀手。”韩越特有的声线,有些沙哑,低低的,就好像心脏也跟着他的声音震动。任芜衣一时受到了惊吓,没有反应过来。   韩越顿了顿,又重复了一句。语气不知道怎么回事,让任芜衣觉得她感觉到了讽刺。   “杀手怎么了?”想到男神也是杀手,这讽刺的语气怎么听怎么不舒服。虽然知道他没有针对的意思,任芜衣还是语气颇有几分不服。   韩越愣了愣,说:“杀手双手粘满了鲜血,只要给钱就会杀人,为了杀人不择手段,肮脏……”   话没有说完,任芜衣啊的叫了一声,打断了韩越的话。黑暗中,她只能微微看到韩越的大概轮廓。她深吸一口气,道:“什么人都有好有坏,你不能说杀手里就全是肮脏的吧。你这是偏见,你不能剥夺人家的人权啊。你自己是杀手啊,和你相处这么久,我都能看出来你其实内心是个好人的。你不能这么妄自菲薄的。杀手莫非不是人啊,我男神还是杀手呢,但是他内心有爱,大爱!我就觉得很伟大啊。”   韩越被任芜衣的回答惊得目瞪口呆,他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到:“但是杀手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说完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任芜衣回答。   韩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想要从任芜衣的口中说出什么?他不知道,或许是杀手也没有什么、或许是痛骂杀手怎么能杀人……他不清楚。   任芜衣顿了顿。盘起双腿,一只手支着下巴、捏着。好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硬要说的话,如果一个人,我们叫他甲,看起来是个好人,一个人,我们叫他乙,他是个杀手。看起来我们会觉得甲是好的而乙是坏的。但是甲出钱让乙去杀一个人。那么脏的到底是哪个?一个出钱一个出力而已……”任芜衣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确实是不知道,毕竟是人命,也是人家的父母兄弟姐妹子女,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韩越和任芜衣都没有说话了。任芜衣开始想,韩越他杀过很多无辜的人,他手上沾了很多无辜的人的鲜血,他……想来想去,最后她深深叹息,就算韩越是个杀人魔,她还是喜欢。那就不想了,她大概就是个坏人吧,心里是黑暗的。   就在任芜衣叹息的时候,韩越突然发出声音:“那杀手能够爱上平常人吗?”   闻言,任芜衣呆愣半晌才木纳回一句:“你爱上我啦!”   “……”   韩越被呛到,无语半天。话题就这么被打断,一片黑暗中再次归于寂静。   等韩越再次开口,任芜衣吓了一跳。简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目瞪口呆。   当韩越开始诉说自己的一些事情,任芜衣有了一种预感,预感到她可能要行大运了。果不其然,随着韩越的话语,任芜衣确定了十三就是韩越。   所以有的时候,男神就在你的面前,但是你认不出来,果然是很草蛋的,任芜衣现在羞愧难当又悲愤交加。   书里有对韩越的外貌描写,“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黑夜一般的眸子,一望进去便深深吸引;高挺的鼻梁、斜飞的剑眉、完美却单薄的嘴唇,让韩歆惊呼,这样的人竟仅仅是个杀手?”   这个描写,任芜衣只能知道,韩越长得好,而并不能确定他到底长什么样,毕竟小说里出场次数多一点的男生,哪一个鼻子不挺,哪一个眉毛不剑,哪一个唇形不美的。更何况,她还从没有见过十三的样子,书上也从没有写过,原来韩越退出后竟然不是找个地方开始新生活而是被关在这阴冷潮湿的地方。   任芜衣郁闷,郁闷自己简直蠢爆了,在韩越面前做了那么些囧事。不久前,她还没有憋住,在韩越面前小小的放了个屁。心累。肯定在韩越的眼里她已经是一个男人了。伐开心。   任芜衣也心疼,心疼韩越被这么对待,心疼好不容易有个人陪了,还是她这个不省心的蠢货……   “你知道我要找一个人吗?”任芜衣侧着身子,大气不敢出。   韩越顿了顿,望任芜衣的方向望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   听到回答,任芜衣又问:“那你知道我要找的人叫韩越吗?”说完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那个模糊的一团。   “……我知道。”韩越略有些迟疑,任芜衣却不知道怎么的松了一口气。   “你就是韩越对不对。”那边没有了声响。任芜衣也不动,保持着刚刚的样子,期待的望着那个黑团。   韩越看得清楚,所以他想,他要不要提醒任芜衣一下,她一直盯着他的某个私密的部位。想了想,最后还是算了。   他是叫韩越,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韩越。于是他只能说:“我的名字的确叫韩越。”   虽然清楚也确定了眼前的人就是韩越,但是当韩越亲口说出自己是韩越的时候,任芜衣眼泪止不住的就涌了出来。上天代她还是不薄的。只是她又宁愿韩越健健康康的,这个关在水牢里头发乱糟糟、身形狼狈的男人不是他。   想着想着,想到书里写的韩越是多么的所向披靡,作为一个杀手却是怎么样的气质翩翩;又想到这些日子十三是怎么样的默默给她帮助,想到她是怎么的不懂事……眼泪就更加止不住了,干脆就放开声了大哭一场,然后好好的,好好的学着让他省心一些。   怎么就哭了?韩越眼见着任芜衣从无声的掉眼泪到后来的哇哇大哭。感觉很无奈。他想,大概他不是她要找的人吧,看到他就又想到那个人,这里她又出不去,更加伤心了。不知道怎么的韩越的脑海里闪现出了韩歆的样子,心脏猛的一缩,让他微微颤抖。愣了瞬间,他苦笑一下,“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瞬间就冒了出来。他走了几步,递给了任芜衣一张比较干净的布,这是他身上唯一一块比较干净的了。   接过布,看着一步之遥的韩越,任芜衣流着鼻涕,声音也不清不楚:“韩越,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脸?”生怕又触碰到他的伤心事,任芜衣又急急忙忙的补上一句:“要是不行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没事干了,嘿,哭得有点累,转移一下注意力。”说完,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鼻子。      见此,韩越哭笑不得。“你看得清楚吗?”他记得这姑娘说过她有眼疾。   任芜衣呆住,然后使劲的点点头。恨不得脑袋点断。   她的手哆嗦着,险些拿不稳手机,点开手电筒的功能,将它放在地上,痴痴的看着韩越那一脸的贞子版刘海。想要轻轻的拨开它,却又因为紧张硬是扯断了几根。见此她又要哭了。   当韩越的脸真真的展现在她的眼前,任芜衣仿佛听到了脑子里“嘭”的一声,然后她整个人都懵了。不由自主的摸上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他的嘴唇,最后捧着他的脸又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喊着他的名字。“韩越,韩越,韩越……”   韩越很是尴尬,想要挣脱开去见此,又软了心肠。好像现在的他,越来越心软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虽然脸上多了一条长长的疤,但确实是韩越应该有的模样。任芜衣泣不成声。   “是哪个混蛋干的,是谁这么对你的!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做为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暗夜第一的王牌杀手,江湖上仇人多,但是能够将他怎么样的占不了五个手指。而那些人又怎么会有时间去对付一个被当成刀使得杀手?   任芜衣捧着韩越的脸哭。韩越却被任芜衣的那句“终于找到你了”惊得僵住。   什么意思?怎么回事?? ☆、6 ?  任芜衣大概也没有料到,当知道十三就是韩越的震惊和欣喜过后,是长时间的尴尬。   她束手束脚也就算了,这很正常,在男神的面前,女生总还是想保持一些好的形象的。虽然说她有点晚了些,但能好一点是一点吧。   可是当她红着脸扭扭捏捏的想要帮韩越盖上她的被子的时候,韩越却拒绝了。从那开始,任芜衣敏感的感受到了韩越的疏远。她有点难受,又觉得情有可原,于是她更加难受了……   带来的几个超大容量据说可以给汽车充电的充电宝已经用完了一个了。任芜衣翻了翻手机,无奈的看起了她带来这里准备一展宏图的工具——各种实用书,有关于农业的、建筑的、水力的、医学的、军事的、各种各样,只要但凡能派上用场,她都想方设法的转成了电子书。任芜衣想的挺好的,电子书携带方便,到时候找几个识字的,她念人写,或者她自己也可以写,反正抄,很快的。毕竟不是自己的,这个世界和以后的那个现代社会不是接轨的,那么作者就直接写上原作者的名字不会影响到后来的原作者。也幸好是架空的,不然她还真不敢这么做,盗用别人的劳动成果就很可耻了,最后要还把别人给扇没了,就更加不要脸了。   只是现在,任芜衣没法子写,只能看看打发这悠悠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跨过了一个空间的影响。原本任芜衣的记忆就很好,不说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一本专业书读个三两遍她基本上可以记得七七八八,现在竟是达到了过目不忘。她甚至有种只要她看过,哪怕是个蛋她都能记住它,从万千个蛋里秒秒钟把它挑出来的感觉。看过的电子书,好像就存在了她的脑子里,只要有信息的刺激,它立马就能调出内容来。而且和电脑那不一样的是,她竟然全都理解了。不是浮于脑子,仅仅只是记住,而是理解了。多么可怕的金手指。   发现了这么一个事情,任芜衣在韩越疏远她,散发着“不要靠近我,我想一个人静静呆着”气息的时候,任芜衣就安安静静的坐在离他不是太远的地方,拿着手机,迅速的翻页。知识果然在脑子里,才是最安全的……任芜衣整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蜕变。   “韩越,能别疏远我吗?”最后的一本书也看完了,任芜衣就像是个人形的运行速度巨快的电脑存储空间。再也没有什么可干的了,以后长长地时间,难道她和韩越就这么尴尬着?   男神在前吃不着已经够辛酸了。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闻言,韩越心中微震。他是刻意的,当知道有一个人那么崇拜着自己,甚至可能爱着自己的时候,他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让他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而他是知道的,任芜衣,这个姑娘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算他与世隔绝了三年,外面的世界也不说就可以发展成能够拥有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东西。而任芜衣,她有!就算光怪陆离,他不得不相信。   那这样,任芜衣是怎么认识他的。从她曾经的话语中,韩越隐约有一种感觉,一种他不太喜欢的感觉。他甚至觉得,他在任芜衣的世界里,或许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那些奇怪的工具和技术,他会是哪一个?   不得不说他的感觉还是蛮准确的。   韩越越是这般想,越是觉得可怕。十多天的时间,他经历了活这么久以来,最难熬,最恐怖的时间。他渐渐忽略了内心深处那里隐隐的松动。   任芜衣的话像是石沉大海,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得到回应。她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但并不气馁。她看完了手机上的书,有关于心理学方面的。可是她只是纸上谈兵,所以她并不敢确定。韩越是因为知道了她喜欢他要拒绝她所以才疏远的,还是因为接受不了她来自一个拥有他不理解事物的世界。无论哪一个,解决起来都简单又复杂。简单在只要韩越想通了就行,复杂在怎么让他想通。不确定是哪样的原因,解决的方式是不一样的,任芜衣不敢轻举妄动。没到绝境,她不敢赌。   无聊的日子,找不到解决办法的时间。任芜衣仿佛感受到了时间的手捉弄她一般,时而快时而慢,让她分不清今夕何夕。   每每都会叹息,每每都会无奈。任芜衣没有想过放弃。她喜欢韩越,她不想让他苦恼,却更不想他们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还能更坏下去吗?只有两个人的荒凉孤岛,没有阳光,没有植物,只有反射不到太阳漆黑一片的湖水围绕,阴冷得让人发狂。   任芜衣想,再怎么,也不会坏道哪里去了吧。被男神拒绝n多遍,脸皮早已厚过城墙拐弯处,在男神面前,节操也碎成渣滓,阴风一吹不复还了。还有什么了不得,输不起的呢。于是日复一日,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三次,周而复始,多多益善。烦,都要烦到他理会她。保不齐负负得正了,破而后立嘛……   韩越从细思恐极到麻木,再到接受,看到这么一个生生不息如同野草一般的姑娘,他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情感了。如果说他竟然有点开心,是不是不正常?   “能搭理我了吗男神?”第两百一十三次,任芜衣前三天还有些许初见男神的羞涩和尴尬,于是那三天每天只问了一次,后来四天,每天两次。再后来变成了五次、六次、八次……颇有耍无赖,不理我我烦死你的意味在里面。   韩越见着姑奶奶就大剌剌的躺在离他两指宽的地方,双手枕在脑袋后面,曲着腿,翘起二郎腿一抖一抖的样子,哭笑不得的牵起了嘴角。   算了,在那个世界,他是什么有什么重要的呢。在这里,他就是他,他的经历,他生活的一点一滴,都是真实的,那就够了。何况,那个世界的任芜衣此刻不是到了他的眼前吗?   “嗯。”所以,韩越轻松的嗯了一声。   “!”对于韩越会回答,显然压根就没有料到,任芜衣狠狠的震惊,然后急切的想要开启话题。因为太急,那因为一颗糖而分泌旺盛的唾液就那么呈现喷射状,飚到了韩越的脸上,不,刘海上。   韩越:“……”   任芜衣:“……”   她宁愿呛到啊,现在给她一个地洞,她一定可以拯救世界。真的,相信她。   “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干净。”于是,在任芜衣的手忙脚乱下,糖的粘性混合了的唾沫星子也有相同的属性,韩越那柔顺的长长刘海,黏得一团乱。   韩越“……”   任芜衣“(TT)”   最终韩越笑了出来。自己洗了洗头发。   “男神,你是打算搭理我了是吧!是吧是吧!”静静地不捣乱,待到韩越清洗完毕,任芜衣上前去,拿过一缕头发,眼睛亮闪闪的盯着韩越,充满期待。手上也不含糊,能多占一点便宜是一点。   韩越略囧,对着这张脸,此时却有了逗她一逗的心情。于是他不说话,板着脸看任芜衣。   任芜衣心里咯噔一声,手上的动作都僵掉一瞬间。心凉了半截,脸色刹那一白,又很快恢复。她带了点调皮的语调,嘿嘿一笑,说到:“唉,口水还是很滋润的,嘿,别生气呗,男神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话虽如此,在巨大的喜悦之后,竟然是这般的收尾,还是让人承受不来,任芜衣的身子僵硬到爆,心脏的地方开始泛酸。   感官颇为极品的韩越有些自责,更加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他的脸板得更平了。   任芜衣坚持了一会儿,就放手了。反正摸到男神头发,她赚了。还给男神头发上喷口水了,赚大发了。她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   任芜衣昂首挺胸,哼唧一声,大步流星准备往边上走,离韩越远一点,他要平静平静,自己也要缓一缓,缓一缓才有力气接着作战。   前脚还没有落地,就被人拉住了袖子。任芜衣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慢慢的加速,浑身的血液沸腾一般,她开始流汗了都。   “我没有生气。”平静的语气吐出的五个字,让任芜衣刚刚还在沸腾的血液翻涌,大概是热血冲上了眼眶,任芜衣怎么觉得眼睛热热的。   干脆的抓住了逮着她袖子的那只手,紧紧的包在她的两只手里,任芜衣旋转,动作一气呵成,但是因为用力过猛然后“嘭”的一声跪在了韩越的面前。   韩越愣住,耳边便传来了任芜衣谢天谢地的声音。   看她包着自己的手,一刻也不敢松,那满脸失而复得的欣喜,连带着,让韩越也柔和了眼光,嘴角微微有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注视着任芜衣的一举一动,韩越想,也许他也是幸运的。? ☆、7 ?  任芜衣从来没有想过,韩越会是现在的样子。   “怎么?”望着眼前哭的稀里哗啦的姑娘,韩越不由得放缓了声音。   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停地打嗝,任芜衣这一刻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但韩越实在是太温柔了。又不禁丢掉了节操。   “你……呃……疼吗?”   韩越身形微顿,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合了。不过只是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他小幅度的左右动了动脑袋,带起了锁链轻轻颤动。   韩越并没有告诉任芜衣,其实穿过琵琶骨的时候,他恨不得咬舌自尽。他们没有熟到那个境界,没有亲密到那个地步。   任芜衣自然也不会相信他的摇头否认。只是心下有些失落。刚刚止住了眼泪,此刻眼眶又开始发热。她松开捧着韩越的双手,PIA PIA用力往自己脸上拍了几下,用力之大,甚至都可以见到脸上肿了一些。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疼了,才能转移注意力。   她还没有那么重要。任芜衣清楚的知道。但没有关系,人都在她面前了,感情总会处出来的。任芜衣如此乐观的想到。   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这样想,便会这样发生。   在她闻见腊梅花香随着风从不知是哪儿的缝隙中挤了几来,压碎了几剪温柔,留给她万丈深寒。   和谐的相处已经有两年左右了。和韩越的关系,若是由好感度一百为满点的话,那么现在就应该是有七八十了。任芜衣保守的估计,偷偷地笑得没有办法收敛。   她的样子落在韩越的眼里,只是一个无奈而宠溺的摇头和笑。并不否认,在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决定孤独终老并且以这种方式来偿还自己曾经犯下的的杀戮的时候。闯进来的这个可爱美丽的异世姑娘让他孤独的目的越来越远。他甚至变得开心,变得享受,越来越接受。   突然,韩越的表情变得严肃。他听见了声音——人的声音。   “诶,你说真的啊!那害的咱王爷变瘸子的鬼面杀手就关在这附近?这一望过去,多余的毛都没有一根的……”   “嘿!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儿啊,王妃说的话,能有错吗?王妃说在这,他就得在这!”   “诶?好好,行行行,那就当他在。可是他在,我们怎么让他主动帮咱啊?”   “这就用不着我们操心了。诶~看到没有,有这个,一切就没有问题了。”   “这是谁给你的荷包啊,绣的真丑。”   “嘘,你还真敢说啊。不是王妃给的吗!”   “王妃的绣功不是一绝吗?怎么这个这么丑?”   “嘿,一个杀手要是认得咱王妃亲手绣的荷包,那得多吓人,快别说了,我看啊,这荷包八成是那个小丫鬟做的。这重要的啊,是荷包里的字,而不是这荷包……”   “诶,你说的是,是是是。”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站在韩越的脑袋上面说了很久。连任芜衣都有时能隐约的听见他们的声音,更不要说韩越。   任芜衣本来是想问问韩越,这几个人在说什么呢,却发现韩越听得认真,表情严肃。不由想到,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于是安静的竖起了耳朵,想要听清楚一些。   心脏越跳越快,在听到荷包的时候,更是让任芜衣都感觉到了他的不对。   一阵极大的不安,向任芜衣迎面袭来。她回想着,荷包,荷包,荷包有什么重要意义。   记忆力太好的坏处,就表现在这里了。要是记忆力差一些,她需要慢慢回想,花长长地时间,在回想的过程中适应伤痛。而不是现在,心脏像是被谁摔到了绞肉机里,疼的她一直倒吸冷气。   这个荷包,如果她没有想错,应该是女主做的第一个荷包,做好之后送给了一直给她帮助的杀手韩越。只是文章里写的,这个荷包一直陪着韩越。现在却到了女主的手里。拽着这一点,任芜衣还可以自欺欺人。   韩越显然也是想到了。   在他嫉妒过了头,伤害了韩歆的夫君之后,韩歆收回了那个荷包,不住那个荷包,给予他的一切她都拿回去了。她说她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小人,她后悔认识了他。   现在又拿着这荷包来找他,必定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韩越的心情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沉。   不一样的。任芜衣不敢眨眼,注视着韩越,将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收入眼中那几分钟,折磨得她快要有些承受不来。   她本来没有打算说,要成为韩越的爱人的。她爱他,但她却更在意的是让他不孤独寂寞。所以她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之间,竟然让他们在这样的场景相遇。慢慢的将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养大了。任芜衣开始不满足于只是陪伴了,因为她一直陪着他,只要她好好活着,活得比韩越长久。孤男寡女,乌漆麻黑,一方又是爱慕对方的。任芜衣没有理由阻止自己,不去想,不去争取。   可是这一刻,她开始退缩了。   她从小就常常估计错父母的心思,她以为母亲当着父亲的面说:“看你的好女儿,这次做得可真棒啊。”就真的是做得让她们觉得她很棒,她是个好女儿。她以为父亲对她说:“你何必要那么刻苦学习,我们家家大业大,不要累着自己。”就真的是不要累到自己,爸爸会心疼。最后一切不过是任芜衣理解错误。任芜衣、无依无靠。   母亲不过是讽刺,可怜她还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办。父亲那里,有几个儿子告状。任芜衣想着,会不会这一次也是她估计错误。她和韩越之间,并没有那么亲密。因为韩越的脸上,担忧的表情已经浓得让任芜衣也开始为韩歆担忧……      任芜衣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战斗。一个说,放弃吧,你又自作多情了。一个说,加油,坚持下去,连袁湘琴都能追到江直树了,一个渴望光明的杀手还搞不定吗?   吐出一口浊气,任芜衣没有结果。只是她知道她不想就这样放手。一切都还只是她的猜测不是吗?   那两个人真的找到了路,可以通向这个水牢。只有一个巴掌宽,并不能让人通过,任芜衣找了许久的风眼,就是这个地方。将那个荷包顺着放了下来。任芜衣还在踮起脚尖,准备帮韩越接下来。就被一个大力撞得摔倒地上,磕到了右腰半天起不来。   此时,韩越已经拆开了荷包,手里拿着一张纸。面色铁青。   他在生气。任芜衣想。   真伤心,有了旧爱忘了新欢。真没有良心,新欢都受伤了。任芜衣开始胡思乱想,东拉西扯,避开现实。   正当她爬在地上,以神游来转移疼痛的时候,耳边突然哐当两声,吓得她立马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来了一脸。   连忙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那根她看不惯很久的锁链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孤零零摔在地上,就好像这个时候的自己一样。明明陪了他很久了,却好像对于他而言只是个负担。说不要就不要了。不要了,还会更加好……   盯着韩越脚下的锁链,任芜衣的眼底流露出一丝难过。   似乎是终于想起来这水牢里还有一个人。韩越看着一直爬在地上不起来的姑娘,皱了眉,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看起来有些懊恼,快速的走到任芜衣的身边,想要扶起她。   “诶,我没事。”任芜衣故作矫情的斜了他一眼。不要他扶。   “……对不起。”任芜衣被这道歉弄得愣了一愣,表情僵在脸上。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撞到了我还是对不起马上就要丢下我?   任芜衣的脸色僵掉只有一眨眼的功夫,也恰巧,韩越正在眨眼,所以他没有看到。趁着这个机会,任芜衣又恢复了正常。   “恩,好吧,我想想,你把我装在了地上,我生气了,不想就这么原谅你,所以我准备就这样趴着。让你看着不舒服。”小女儿家骄横的口气,颇让人头疼又不忍心苛责。   韩越不做他想,带有几分包容和宠溺的叹了口气。倒是有些无奈。   “地上凉,你身子不好,还在日子里。”听到韩越的声音传入耳朵,任芜衣那一霎那好想流泪。她憋了憋,最后整个脸趴在了重叠在一起的手背上,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   “不,我不,这样你就会知道我生气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下一次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对我!”任性娇蛮,韩越却觉得安心。刚刚有一瞬的错觉,让他觉得这个撒娇的姑娘好像就要消失掉。现在看来,刚刚果然是错觉。   不再多说什么,用内力温暖着任芜衣的整个身体。让她躺在地上也不觉寒冷。   韩越又呆了几天,在任芜衣的第三个早晨,睁开眼,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韩歆出事了,韩越迟早会走的,她知道。所以她不要难过。? ☆、8 ?  韩越离开了。   任芜衣懒懒的将自己圈成一团,努力营造出温暖的样子。   以前不太害怕,毕竟有人陪着她。可如今,黑暗中像是有个伺机而动的怪物,它目光灼灼的盯着任芜衣,她的一举一动……   肚子咕噜的叫了几声。为了防止上厕所造成的走动,加上这里的食物对于她而言实在太难得到。任芜衣吃得很省。一条鱼,可以吃两天。   任芜衣并不管它,能省点力,就省点。一点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她都不愿意去想,韩越说出不去,是她自己出不去,还是根本只是敷衍她了。   就在任芜衣要认为韩越真的不会再回来的时候,他出现了。   大概有一个月吧,任芜衣不是很清楚。因为对于她而言,时间漫长得有一个世纪之久。   “嘭”的一声,感觉整个水牢都在颤抖。然后是一阵铲石搬砖的声音。一缕微光急不可耐,从外面穿透进来,照在任芜衣的眼皮上。她动了动。   韩越回来了。头发好好的修整过了,从那光幕中来,像是谪仙一般。就连脸上的那道狰狞的疤痕,都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柔光,温暖,侵入人心。   就像是在风暴中走失的旅人,等待着无望的救援。在看到救援人员的那一霎那,心情激动到无以复加。   任芜衣瞬间就红了眼眶。   “我回来了。”   四个字咻咻咻咻正中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会心一击啊……任芜衣瞬间摆倒在韩越的黑袍之下,再无丁点儿招架之力。   这他妈的憋屈。为什么还要这么高兴……   任芜衣唾弃着自己的没脸没皮没尊严。笑容就那么刻意都掩饰不住的在脸上绽放。眼睛含泪,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等到了爱人归来的痴女。不过也没有错,确实如此。   她的表情不止是韩越看到了,连跟着他一起来的人也看到了。只是他们的反应却各式各样,有好奇的、有不屑的、有讽刺的……   任芜衣换上了韩越带来的衣服,坐在马车里。   山石荦确行径微,况且实在这样的风雪之下。见着白雪皑皑,整个队伍缓慢的行径,任芜衣无端的生出紧张。   当行至一个小院,见到了那个美丽的女人。任芜衣僵得就像是一尊暴风雪中的冰雕,眼睛如同不屈的寒梅一般,无所畏惧地裹着一袭黑色的厚披风,等待着下一刻的到来。   果然如她所料,下一刻,韩歆张大了嘴巴,指着任芜衣情绪激动得几近失控。   任芜衣没有动作。没有人将她拉到身后,避过那些奇怪的目光。她就这么暴露在韩歆的手指之处。没有失望,那肯定是撒谎。可她有自知之明。   她知道她选择的这条路会是一条不好走的路,可是连世界换了她都不怕,还在乎这些吗?人恐惧的,不就是未知吗?   “你好,我是任芜衣。”我是,不是我叫。任芜衣说的坦荡一点没有被认出是现代人来的恐慌。   韩歆好歹也是一本书的主角,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你好,我是韩歆。”   两个现代人之间似乎隐隐有火花产生。   第二天,不止是任芜衣的心情不好,连太阳的心情也不好。阴冷阴冷的,风呼呼的刮着。往屋外那么一站,任芜衣就被吹得风中凌乱。   昨天晚上,韩歆支开了众人,开始对任芜衣打感情牌。并不是所有的老乡相见都会两眼泪汪汪的,至少任芜衣明显能够感受到韩歆对她的不喜欢。   她就搞不明白了,她怎么招惹到这个韩歆来着。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好吧,这暂且不谈,比不待见我,我也不稀罕你。可是这突如其来抓着她的手,就来了一个大反转。   任芜衣实在是不想知道韩歆在打什么主意。权当是看戏了。等着看这哭得梨花带雨,好叫人心疼的同乡下一步该做什么。   当初看小说的时候,也没有觉得这孩子有这么讨厌啊……废话,那时候任芜衣只是个局外人,双方的利益根本没有一丝的冲突。选择任芜衣深陷局里,感觉自然深刻很多。   韩歆没有等到任芜衣的安慰,心下便觉得这位老乡好不会处事,对任芜衣心生几分不喜。可是这个老乡恐怕是唯一一个可能帮上她忙的人了。又做了一番心里建设,韩歆牙一咬,素手纤纤,姿态优美的拿起一娟手帕,往脸上沾了沾。抬手弯腰,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精心的挑选,选择了最美好,最惹人怜爱的那一个。   任芜衣见状,一个没有忍住,瘪了瘪嘴。心里啧啧称奇,搞成这个样子,看来女主角过得也不是很好呀,太刻意了。咦?等等,不是说女主真性情吗?   任芜衣像是看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盯着韩歆的眼睛里散发的奇怪光波都快把韩歆烧了个透。   怎么会是这个反应!她练习这一套模样,对谁都是屡试不爽,频频奏效的。这任芜衣那是个什么反应?当她是傻子吗?   这还真是误会了任芜衣了,现代可爱真实的女汉纸们见多了,联想到小说中写的这位穿越者穿越之前就是个女汉纸形象,直爽无比。这和任芜衣见到的明明就不一样,难免就好奇一下,看看是不是这个壳子又被穿越了。   被看得不耐烦,韩歆心里不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跨越千难万险才得以和胡霄喜结连理。本以为以后便是琴瑟和鸣,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了。哪里想到一夜之间,好像全都变了。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离开了她,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从那之后她就开始倒霉了,不是她香粉秘方被偷走,搞得她的美人阁生意惨淡;就是婆婆送了胡霄几个美婢,让他给纳入房中;每一件都让她心灰意冷,突然就想起了那个为了爱她而发狂的韩越。可是韩越因为嫉妒打断了胡霄的腿之后,她就和他恩断义绝了。再找他或许是不太好了,更何况她知道,韩越因为她的话去了水牢赎罪。那条件、那环境,他就是出来了,还有能力帮她么?   所以韩歆沉寂了一段时间,可谁知道这霉运还是不放过她。她被那几个小.贱.人联合起来诬陷,说她害死了玉兰肚子里的孩子。然后流言就开始肆意,有说她因为生不出孩子而嫉妒的;有说她没有主母的气度,不能容人的;有说她品德败坏,不堪为妻的……最让人心寒的,却是胡霄听完她的解释,那一双星辰一样的眸子里,望向她的失望。   他放出话来,王妃仁慈,主动承认了这次是她作为当家主母的失误,于是提出去到南山寺为王爷死去的孩子祈福。   呵呵……说得好听,不过就是软禁了她,让她离他的莺莺燕燕远一些。韩歆真的有些寒心了。南山寺,离关住韩越的水牢并不远。既然如此,便不要怪我了。   韩歆本来是要报复的,所以指使了韩越去装鬼吓死了那个害死自己孩子还要嫁祸到她身上的玉兰。还有那几个贱.人。看到胡霄来请她,对她温言细语,劝她回去。韩歆由心里感到高兴。只是这一回去,又有些个美人兮等待着她。她心都累了。   韩越说要告辞,韩歆惊呆了。韩越不是爱她吗,为什么看到她的处境还要走?她委婉的问了,语气中的不舍果然让韩越迟疑不决。然后他告诉韩歆,有人在等她。   韩越说起那个人,眼神里温柔得都要留出水来。韩歆顿时觉得不妙,于是她想方设法,终于让韩越同意,留在她身边,但前提是,安排好那个人的生活。   让韩越如此的人,韩歆自然想要见一见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一见,竟然发现来自同一个地方。她顿生一种感觉。   应该是她,她吸走了我的气运,所以我才会变得这么倒霉。只要她分我一半她的气运,那么一切又会恢复从前的模样……   这一晚,当韩歆盯着任芜衣的光波,说出了这个想法,任芜衣震惊了。   然后她想了想,觉得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可是她不愿意啊,就算是因为她,她的气运她干嘛要分,分了万一男神追不到了怎么办!更何况,任芜衣觉得,这大概是因为那本书完结了的原因,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就算自己有大气运,怎么分?   任芜衣也委婉的表示绝对不是她的原因。却被韩歆当作是不愿救她的藉口。还在韩越的面前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又不知道韩越如今对于韩歆是个什么想法,任芜衣只有忍,憋得要内伤。   冷风那个吹,任芜衣借着它想要吹走那些烦人的思绪。韩越行至此地,手里抱着一个暖炉。这是他专门为任芜衣买的。远远便见到任芜衣在茫茫大雪中的萧瑟背影,冻得瑟瑟发抖。韩越的脸黑了黑,他加快了几步。   “妈蛋,分,分你妹!”刚走近一点,就听到任芜衣咬牙切齿,踢着雪。   想到她的表情此刻该是可等丰富,韩越的心情瞬间舒畅了不少。   “那就不分吧。”? ☆、9 ?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任芜衣吓了一跳。心脏啊,突突突突突突,就跟那机关枪一样。   见她身体一抖,笑意却是掩藏不住。   “你,你刚刚说什么?”怕自己听错了,任芜衣又问了一遍。   “我说,那就不分吧。”韩越看着任芜衣,看不出一丝的讽刺。   任芜衣心里没底,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说真的,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我真的不是不分,你说分我一定就分她,但是我并不觉得这是因为我的原因,我也没有她说的那东西,我……”   正在说说说说,韩越注视着任芜衣的眼睛里全是无奈。他叹了口气,犹豫片刻,将手放在了任芜衣的脑袋上。触手的发丝如同绸缎一般,让他忍不住再揉了一把。   任芜衣像是被雷劈中一样,瞬间石化。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韩越第一次和她这么亲近。这般亲密接触,让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有呆呆地看着他……脸上的那道疤痕。   傻丫头。   韩越心中摇头,却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沉。放下手,收了笑。   任芜衣恍然回神,见韩越的表情,突然心中咯噔一下。   “要不,你洗洗手?”任芜衣那小眼神看起来怯怯的,还贼兮兮的。韩越立马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过激了。但是……为什么要洗手?   韩越的疑惑传给了任芜衣,她的表情略带尴尬,说着:“那啥,我不是很多天没有洗头了吗,嘿嘿嘿、嘿嘿……”   任芜衣食指抠着头,仰望着天空,避开韩越的视线。   韩越:“……”   真傻。   既然任芜衣和韩歆现在处一块儿,而任芜衣又觉得韩歆的提议简直异想天开、狗屁不通。那么,好好相处什么的,就不那么容易了。   韩歆毕竟是女主角啊,任芜衣对她很有些防范,更不要说,她还是韩越的初恋情人,虽然说现在她的玛丽苏光环不是太管用了,但保不齐她突然就光芒万丈,爱的光辉普照神舟大地了呢。到那时候,任芜衣就哔了狗了,哭倒在厕所都来不及了。   任芜衣不知道韩歆又想要做什么,反正他们现在一路往西。   一路向西啊……无敌王爷之所以叫无敌王爷,是因为这位王爷前期纨绔,但纨绔得很有点意思。吃喝玩乐,样样都玩成了行家。而后期却是告诉人们,他只是个伪纨绔,其实是个真绝色。边疆战乱,朝堂无可用之人,此子一夜奋发图强,在皇帝脑细胞快要死完之际,他自荐上战场领兵,并且立下军令状。不打退敌袭,他誓死不回。想来也知道了,胡霄大显神通,他一去,那敌军就像是双商集体欠费一样,几个月下来,如海水退潮一样退回了自家的地盘,然后胡霄还顺便占了其几个边陲小地作为军事据点……班师回朝、凯旋而来,从此一改往日的形象从此一跃成为各个丈母娘心目中的明星级女婿人选。皇帝也看到了这块金子,奈何其为亲弟弟无法将女儿嫁他了,只有许点好处,将其牢牢收拢在自己的麾下,应了他的要求,将本来八杆子打不着想不到的韩歆赐婚于他,卖个好。这胡霄也表现得非常听话好控制,于是,鉴于他如此好使,这西北之地,皇帝几乎就让胡霄当了个类似“土皇帝”的角色,但又威胁不到自身……   如此看来,韩歆现在带着任芜衣和韩越一行人,便是要去到她老公的地盘了。   韩歆带的人一开始对任芜衣还算客气,只是大概是带着肉身穿越了空间,恐怕在什么什么辐射的作用下,任芜衣对那些细微的表情特别的敏感。无意中,还是察觉到那群下人们眼神或者言语间不经意的蔑视。除了她还有对韩越的。   任芜衣就该不明白了,明明他们怕韩越怕得要死要死的,却还要在人转身之后翻个白眼,嘴巴里碎碎几句,这是想说明自己不怕来着?   随着韩歆几次和任芜衣的谈话惨淡收场,韩歆对任芜衣的看法越来越多。任芜衣呢,这敏锐的观察也让她看到韩歆,最先看到的就是她的厌恶,一来二去,她就是不在意,也烦躁得很。   韩歆一门心思的认为是任芜衣抢了本该属于她的气运,要不然任芜衣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她想着,她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只要任芜衣身上属于她自己的那部分气运。可是这任芜衣好不识好歹,竟然如此贪心不足。这样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不给老乡一点活路了。这世界上就只能有一个独特的存在,那就是她!   一路上大波折,小摩擦就没有停过。任芜衣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忍忍忍,这屁大的小事接连不断,拿出去评理吧,这鸡毛蒜皮的事儿,也太小了,别个还得说她不懂事;说忍忍算了吧,这还不是三天两头的来这么一出。这一天之类,只要见着个人就要来一出啊……   吃饭的时候,不给你发筷子,你去找奴婢要吧,奴婢就一脸的不耐烦。嘿,这任芜衣一多说几句,那边韩歆就开始阴阳怪气的小声嘀咕,“明明长在红旗下,学的是人人平等,念这么多年书难道连这点素质都没有?啧啧啧……”这话把任芜衣这么一哽,憋了半天没把气憋下去。   这回又来,在不反击,还当人是软柿子呢。任芜衣顺了顺气,表情就在韩歆的眼见下一变,那叫一个惊恐,那叫一个不可思议,然后声音高八度,回她:“韩歆大姐,你们家的服务员真不懂事,碗筷都数不够,我知道这里她们也学不了数学,可是,我们就两个人啊,二都不认识啊?第一次没数着我,我都以为她不识数而已,下回肯定记得了,也就没有说,可这都几回了,你看,你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就咱这关系,你也不用谢我了,我今天就给你说道说道。”   说着也不着急吃饭了,喝了一口茶,看向那婢女的表情要多“恨铁不成钢”就有多“朽木不可雕也”,说:“韩歆大姐,这不识数,咱可以教她啊,搞个培训班什么的。可是记性不好,还是连一和二,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都记不住,那就不是那么好训练的了。唉,这不好治啊。”   任芜衣然后又一脸诚恳,看向韩歆,“是不是以前你吃饭,她还有时候只给你拿一只筷子啊?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觉得这种有些脑子有些残缺的,给她点简单的工作好养家糊口什么的。但这你可真是干了糊涂事了,帮人啊,不能这么帮。你看哈,幸好这时候是我啊,咱俩老乡这不存在什么大问题。要是你老公请各大人物在家吃饭,结果她来这么一出,她倒霉也就算了,看一个饭店的服务员就能看出它的品级来,恐怕你们也落不到什么好了。明明好心好意的请人吃饭的……”   “够了。”韩歆的脸越来越黑,再听不下去任芜衣这歪理一大堆了。看任芜衣挑着眼睛看向她,那表情在她的眼里就是在得意,韩歆咬碎一口银牙,冲那个婢女说:“你怎么搞的,两个人都搞不清吗?还不给任姑娘拿双筷子!”   吃饭篇:任芜衣vs韩歆,任芜衣完胜。   早上要早起了吧,偏偏就不告诉任芜衣,也没有人在早上叫她。最后韩越敲敲门了呢,任芜衣已经睡迟了很长的时间,延误了出行的时间。   任芜衣知道,韩歆是想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成了一个不负责任,不顾大局的人。她倒是不在乎这些人,可是她在乎韩越,她也不愿意就这么背个这样的名声。她还想着以后韩越是风风光光的娶她呢,嘿,想的真远哈。   任芜衣又作惊恐状,一副“你们为什么都在等我”的样子。第一眼见了韩歆,任芜衣就知道她对付韩歆,得应用和她一样的表情,膈应死她。于是她对镜练习许多次,终于有了质的飞跃。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啊,那表情叫一个无辜,叫一个可怜,那眼泪似乎摇摇欲坠,但就是落不下来,加上任芜衣的颜值,可叫人心疼了。待韩越说明理由,任芜衣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抬起,直指韩歆,口中吐出的话,听那语气,无比的可怜,像是遭到最最最信任的人背叛一样。她说:“韩歆姐姐,你为何不告诉我?不,你不是这样的人的,一定是他们,因为姐姐待他们太好了,所以他们怠慢了姐姐的命令,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为什么为什么?”   男人们有不少见任芜衣梨花带雨,让人心中不由生出要保护她的情怀。不自觉的就软了心肠,反思了一下自己对待人家姑娘家是有些过分。韩歆却是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红。而韩越,听过任芜衣真正的哭声,在看看这个。唯有心中摇头,无奈的装作不知。拍了拍任芜衣的脑袋,让她别演得太过,恶心到自己。   任芜衣心里还真是挺恶心的。为了达到这效果,她把唱歌的那点东西都拿出来用了。又想起了以前学习演唱时候的不愉快。   韩越拍了拍她的头,她也就不再作了。规规矩矩的向大家道歉,然后启程。? ☆、10 ?  一路向西,走的是官道。   可一路所见,却是让任芜衣难以平静。   雪花飘下来却随风而逝,落不到地上。但那一片一片的红,真真扎了任芜衣的眼睛。   是血?   想了想,任芜衣向韩越请教。而韩越的表情也很肃穆,看得出他也没有料到,这一路竟然是血染的。   或许是韩越又去问了韩歆,不一会儿,韩歆便派了人来,告诉任芜衣,为何会这样。   原来啊,这边疆又要乱了。就在她上次回去的时候,就已经打退过一次敌袭了,这回作乱的除了外敌,还有不少烧杀抢劫的山贼强盗。   韩歆派来的人说得轻松。可任芜衣心里却总是不安。有一种预感,有一些地方非常的不对劲。   任芜衣本以为只是事态的严重性被韩歆隐瞒而已,可一见到那宅子,任芜衣便恍然大悟,有许多来到这世界之后,被她忽略的细节一点点升腾。   胡霄的府邸,在别人看来便是气派又深严。可在任芜衣的眼里,哪里是深严,那明明是浓浓的罩着一层雾气,遮的人睁不开眼。人们并不是被那威严所摄,而是真实的有阴冷之气的存在。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她在水牢会听到一些窃窃私语了。那不是韩越走了之后她自己吓自己的幻觉。   为什么她见到韩歆之后,会觉得她的脸上总有黑影。那不是因为她爱屋而恨其所爱,而是韩歆脸上真有黑影。   为什么她觉得这些个仆从阴阳怪气的,时不时拿眼睛蔑视她,那不是因为不喜欢她和韩越,而是因为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黑气作祟。   任芜衣傻眼了。这书不是一本言情小说吗?里面不是没有什么鬼怪神物吗?这是怎么了?早些知道,她不就准备些易经啊、阴阳五行、道家经典什么的了。这、这、现下怎么办?急急如律令什么的;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的九字真言。肿么破?   任芜衣不是不信鬼神,她信,她从来都信。不然她怎么会一心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穿越。可是,她反反复复翻来覆去看过许多次,这本书,真的一点鬼怪神力都没有!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任芜衣没有想到,那本书里所写的,只是这个大千世界中的一点点儿。茫茫的世间,万物百态。什么都有,但那本书里,并没有出现、没有遇到而已。该存在的,一直存在的。更何况,这已经是故事结束后的事了。   任芜衣内心里无比的抗拒,那宅子罩着的雾气如此之重,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好。就像是黑夜里,好不容易见到一点光了,却发现是一群骨瘦如柴的恶狼闪着绿光的眼睛。   她的背脊上冒起了一阵的寒气,突兀的抖了抖。   从见到了这宅子,韩越就觉得隐隐有杀气,针对着他,或许也针对其他人。他便一直注意这任芜衣和韩歆。只是韩歆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一脸“终于回来了”的欢喜和释然。见状,韩越心中微有不适,内里颇讽刺的摇摇头,赶走了那一丝情绪,又看向任芜衣。   任芜衣的表情从震惊到恐惧,再到懊恼,最后归于平静。只是朝夕相处两年有余,韩越不免看出,任芜衣不是表面上那样的平静。她在抗拒,每跟着众人往前走一步,她的抗拒就更深一层。   莫非杀意只是针对他们俩?   韩越不露痕迹向任芜衣走了几步,将她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下。   任芜衣喜欢看鬼怪电影,还全是国产的。比如聊斋什么的。可是不代表她想遇到啊。这强打起精神走了一两步,内心深处的恐惧越来越多,冒出来了,一点一点深入五脏六腑。冷得她牙关上下不停打颤。   眼见着韩越就离她有两步之遥,顾不上什么古代的男女大防,也顾不上人言可畏了。迅速出击,抓住韩越一只手臂,抱得那叫一个紧。   被突然袭击,韩越慌了一瞬,脚步也顿了一顿。只是飞快,就恢复了。   韩越硬着头皮将手臂往外抽了抽,奈何任芜衣抱得实在太紧,一直没有抽出来。再见任芜衣是真的怕了,韩越僵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得像个机器人,绷着脸,耳根尖尖却是红霞飞。   一跨过门槛,扑面而来一股腥腐之味。任芜衣忍不住想要作呕。连忙把脑袋往韩越身上一扑,鼻子往韩越身上那么深深的一吸。   啊,男神的味道……   韩越脸色大变,瞬间红透了整张脸。一寸一寸,僵硬着低下头,看怀里的那个女孩。他的眼神并没有让任芜衣有什么改变,韩越拉了一拉,没将她拉开来。只有顶着大家诡异的表情,无语仰望问苍天。   突然,一道极其锐利的眼光射向韩越。他脸色一变,搂住任芜衣,脚步一变,迅速往边上一转。   “铮”一羽利箭已经镶嵌在他刚刚所站的位置。箭的躯干还在不停地摇晃。   从韩越怀里抬起头,任芜衣吓得脸色惨白。   她看得见,那箭包裹着一层银光,不是神圣的那种光,而是惨白惨白的,渗得人心寒胆战。   耳边,韩歆的声音传来,尖利得很,都变了调了。   “是谁干的?来人啊,有刺客!”   又向韩越问道:“你没事吧?”   语气可见其担忧。   韩越寒着脸遥了遥头,感受到任芜衣在颤抖,还住她的手臂收紧了一些,看向箭来的方向,目光复杂。   从箭的力度,速度,便能看出此人功力深厚。是他的仇敌?   任芜衣终是在这宅子住了下来。只是她死爬着韩越不放,韩越无法。问起来,只说他们已是夫妻。   这话是韩越说的。主要原因是怕那射箭之人对任芜衣不利。而在水牢日夜共处,孤男寡女的,在外人的眼里任芜衣哪里还有清誉可言,再加之她对韩越有意,对此更是乐见其成。   就算此刻身处险境,但任芜衣还是不争气的心花怒放。   韩越这么说,就一定会对她负责的。任芜衣内心深处,有两个小人,一个说,他只是摆脱不得她才不得已如此说到。而另一个说,他既然这样说了,就一定是对她有意。摆脱不得?韩越武功高强,怎么会摆脱不得一个一点功夫都没有的女人?还不是怕伤到她!   反正,只要能和韩越在一起,任芜衣也就不管了。本来也是真怕。现在就成了真欢喜。   夫妻啊,夫妻啊……呀哈哈哈。梦想实现的太突然,怎么这么没有真实感呢?? ☆、11 ?  一切和任芜衣想得一样。韩越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两个人各据一块地方,和在水牢里一样,相安无事。虽然早就知道,还是有些失落。   夜静悄悄的,韩越想着白天的事情,而任芜衣同样也思考着。   那些雾气,到底是什么。到底是针对她还是他还是他们?还是说是针对这无敌王府?   她为什么可以看到?其他人也能够看到吗?还是说有多少人可以看到!   此时本有一轮皓月,挂在天空。瞬间乌云集聚,煞得月亮让了位。风云变幻,无敌王府更显阴冷。   第二天   胡霄不知道是听韩歆在他的耳边吹了什么风,硬是搞了个盛大的欢迎宴会,并将任芜衣奉为坐上宾。   小妾们并不出席这样的活动,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在任芜衣去茅房的时候,见到远处一貌美女子,青衣粉雾,如同太阳发光一样,向四周散射。任芜衣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来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脑海里自动翻出了一些信息,明明她记得清清楚楚,她没有看过这样的资料。粉色,魅气,令人难以抗拒、无法自拔,就像是罂粟一样,让人上瘾。而此气,多为执念深入海底的女子所有,为的就是采阳补阴。其原创者只是想要报复一对狗男女,谁知道等她报完了仇,感觉就这样消失心有不甘,更何况练得其法,她的容貌如春花般赏心悦目、如秋月般皎皎,更是有了许多难以置信的能力。她不愿消失了,于是尝试了许多办法,终于在一本残缺的古籍上寻的了如此合欢之术,媚人心神,勾人魂魄,应用男子的纯阳之力,注入自身,与自己那多余的阴气相结合。使自己得以生存且功力大增。   自古以来,阴阳平衡便得正道,而无论阳盛阴衰还是阴盛阳亏,都不利于自身。而女人停留的时间越久,那么她产生的多余的阴气就会更多,需要的男人也越强。   想到这里,任芜衣倒是不奇怪在胡霄的后院里见到这个人了。作为小说的男主角,设定就是天下第一雄伟□□的男子。   只是不知道他们讲讲娘娘几回了。次数增多,那么男子脑袋会越不清楚。而且,看韩歆的情况,好像在小说完结之后,他们的气运会渐渐减弱,归于平常。那么这样看来,胡霄受影响的几率会大大的增高。   任芜衣匆匆而过,回到了宴会厅,在韩越身边落了坐,手心发汗,心里惴惴不安。   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些,存在即是真理。那么她脑子里突然多了的东西,一定有它的用途。只是内心里,任芜衣无比的恐惧。她没有想过她来到这世界只是要依附韩越,所以她带来许多电子书。她想的是,既然武功什么的,她一定是达不到他们的水平,但几千年来的智慧结晶她总会让她能够有用一些,不至于仅仅只是累赘。只是脑袋里突如其来的陌生记忆,让任芜衣恐慌。   因为她仅仅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却没有办法解决。等于然并卵。   任芜衣慌了,尽管她表面无比淡然,连韩越都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她还是慌了。   特别是想到韩越也住在无敌王府。可别被那东西给看上啊,谁知道胡霄这个男主角还能顶多久啊,韩越一看就是阳刚之气侧漏无疑的人。要真给看上了那可怎么办?   任芜衣胡思乱想,无限yy之际,后面上来一小仆从,面色慌张,急急忙忙躲着身子小步快跑到了胡霄的身边,在他的耳边细细索索的说了几句,只见胡霄的脸色一变,虽然瞬间就镇定下来,但该看见的韩越还是看到了。   随即胡霄在韩歆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自己离了席。见韩歆并没有什么异常,韩越便知韩歆并不知情。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还没有等到韩越走近胡霄,便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冲进了鼻子里,有些像是放了许多天的呕吐物,又像是粪便的味道。有酸有腥还有一些酒曲的味道。   饶是韩越,也差点就吐了出来。   远远的见到一女子款款行来,向着胡霄的方向。韩越连忙隐了身形。随着女子的身形一过,一阵幽香扑鼻而来。韩越的脑子晕了片刻,连忙屏住呼吸,对那女子警惕了起来。   “啊!这,这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王爷,也是怎么回事,吓到玉儿了。”女儿家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恐惧,韩越却生生的感觉到背脊一阵阴寒。   只见胡霄慌忙的拉开了那个自称玉儿的女子,轻柔又急切的捂住她的双眼,将她拥在怀里。那姿势就像是情意绵绵的一对夫妻。胡霄的声音沉稳,让人听了不自觉的相信,他的声音在女子的耳边响起:“不要看,玉儿,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这一番作为,让韩越捏紧了拳头。胡霄,他实在是对不起韩歆,违背了他自己的誓言!   此刻的韩越想到了韩歆看到他说他与任芜衣是夫妻的时候震惊又似乎后悔的表情,心中一痛。恨不得立刻冲到韩歆的面前,将她带走,给她幸福,让胡霄后悔去吧。可他给不了韩歆幸福,他知道。而任芜衣,那个神奇的姑娘……若是这样做了,置她于何地。   韩越一想到任芜衣,心猛地沉入了太平洋,闷得他无法呼吸。   府里出了命案,还不是一般的命案,听说死相极其惨烈,而且还不是这一起,已经是第五起了。想不引起注意,怕是难得很。下人家仆里流传着一个又一个版本。有说是死去的那些女人心有不甘,上来寻仇了,要不怎么死的都是男人,而且个个臭不可闻,只剩下皮包着骨头。一看就是被掏空了身子;有的说是狐狸精找上门来了,那些男人受不住诱惑,被狐狸精吸完了阳气?还有的说这府上的人得罪了大仙,上面派人要惩罚他们;还有说是因为胡霄杀虐太重,怨气冲天,引来鬼怪吃人所致……   任芜衣明白,这些都不是真的。她很清楚,这是那个她见过一面的粉雾女人造成的。可是任芜衣没有证据,她甚至连那个女人是谁都不清楚。而在这府里,怕是只有韩越还会相信她的话,哦不,或许还有韩歆。她不愿意韩越去冒险,而韩歆,她不知道说什么,她或许会听但很大可能则是一笑了之。没有可用之人,况且任芜衣根本就不知道破解之法。此刻便陷入两难境地。说也不是,因为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说也不是,莫非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的死去?   任芜衣踟蹰许久,最终还是咬一咬牙,拼了。   听到任芜衣来找,韩歆很惊讶,而当任芜衣说完,韩歆简直觉得这个老乡是聊斋看多了。   被一脸“你脑子有问题啊?这这么可能”的表情刺激,任芜衣叹气。最无奈的事情莫过于此了。明明说的是真相,却偏偏被当作发神经。任芜衣此时心里是崩溃的。   “你为何和我说这种事情?”韩歆清了清嗓子,联想到那些人的死状,心中一凛,突然觉得任芜衣说的也有一定的可能性。   “这是你家,我又不认识你老公,自然是和你说。”任芜衣心中不免有些恼,摆明了韩歆不相信她。语气也不由带上些许火药味。   “不,我是说,你不是和我不对付吗?干嘛告诉我这些,冷眼看着不是很好吗?”见韩歆还斜着眼睛试探她,任芜衣上一世憋屈自己够久了,这一个世界她一点也不俱拘着自己,听着韩歆阴阳怪气的声音,又眼见她那样一副做派,白了她一眼。   “呵呵~你以为我是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说完也不看韩歆的反应,就大步离开。   好心提醒你找几个道人、捉鬼师什么的,你当我神经病对你不怀好意,哼!就跟谁还把你当回事儿了,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什么人啊,爱信不信,谁死谁知道!   任芜衣一边吐槽,一边直奔王府里的藏书阁。她记得那天晚上的宴会里,胡霄准许了她出入藏书阁。这几天光想着纠结了,现下去看看有没有相关的书籍,到时候能帮上一点忙,哪怕就是充当活字典,也是很好的呀。? ☆、12 ?  白云像是海里的巨浪一样翻滚云涌,瞬息万变,夹杂着片片雪花。显得不那么安宁。   藏书阁里,任芜衣翻阅了一卷又一卷书籍。但凡书中出现鬼怪的,她几乎都倒背如流。道教的八大神咒是她目前为止看过的最可能有效的了。因为随着她试探的诵读,她看到一丝丝极其微弱的白光。还有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每读出一个字,光便深一丝,重重叠加,锋芒毕露。   只是得加上手决,或者剑诀。这样效果更佳。   明明从未修习,但是自己的诵读却有效,也证实了任芜衣心中的某个猜想。   因为这是小说里的世界,而任芜衣和小说作家来自同一个世界,也就是说,她拥有和小说作家一样的创作能力。在这个世界,便是灵力。   简而言之,把这个小说的作者比做创世神的话,任芜衣也是神的界面上下来的,最差也算是个仙。   虽然很草泥马,但人设如此,任芜衣无话可说。   韩歆虽说觉得任芜衣实在胡说,可耐不住被任芜衣的话所影响,时不时的往这方面想,越是想越是觉得异常可能。便偷偷地找人寻来道人,哪知道那道人只一进门,连一刻钟也没有待到便落荒而逃,不日,就听下人传来那人的死讯。   韩歆这下更加信了。但她信的是自己,而不是任芜衣。   王府的死人越来越多,甚至因为韩歆找了无数的半吊子高人,死在外面的男人也多了起来。   流言肆虐,越发的人心惶惶。除了王府上下,连着这个城都是惶惶不可终日。   见此不行,韩歆和胡霄商量,希望可以得到他的手谕,召集天下能人异士,好尽快解决了这事情。可第一天明明好好的,可是这一夜之后,胡霄便在韩歆再来问时,黑了脸,斥责她听信谗言。打发了不少她的亲信。   韩歆气得抠桌子,精心保养的指甲都断掉了。   那个该死的狐狸精!   韩歆所骂之人,现在正躺在胡霄的怀里。   “王爷,您……是玉儿让您为难了。”环着胡霄,柳玉儿面对着胡霄,脸色愧疚,美眸中含着泪水。   胡霄摇头,看向柳玉儿的眼里绵绵爱意。若是韩歆在此,必会醋意大发,胡霄的眼神里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怜惜与爱意。   “玉儿不必如此,我已经失去了你一次,这一次,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也会留你在我身边。”胡霄的话说完,柳玉儿感动又难过。   不管这边是怎么的浓情蜜意,案子还是在那块并没有得到解决。   衙门的尸库里,仵作两簇眉毛紧紧挨在一起。在这样下去,不好办啊,唉……   韩歆没有找第一个提醒她的任芜衣,而是找到了她忠实的前任备胎——韩越。   作为一名杀手,一名顶级杀手,韩越冷静、五感通慧、观察细微。   虽然仵作的活计他并不熟悉,但他能无声无息杀死那么些个高手,也足矣说明他的手段之多。再怎么,也能从一些尸体的痕迹上看出点什么来。可是这一次,他确实是一头雾水。   韩越听说过,也见或饿死的人。干瘪的身躯,和这些也不差多少。只是这些,却都散发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恶臭,皮肤也软软的,用手一戳,就像是戳进了豆腐渣里面。实在是极怪的。   韩越沉着脸,这些人不会是饿死的。离最后一次见到他们,均不过两天。两天就要饿死一个人,还死成这个样子,实属天方夜谭。   他没有往鬼怪上想,杀手出身,要是凡事能想到这上面,那么他还怎么杀人!最大的可能,便是有人用毒,一种大家都没有见过的毒。   按照仵作的话,这些死者每一个都有欢好过的痕迹。那么凶手极有可能是一个女人,如若不然,也差不到哪去,找到这个女人,那么离找到凶手也近了。   韩越在全心全意、没日没夜的寻找蛛丝马迹的时候,任芜衣正在睡觉。   可能是因为每日都去翻找那些志怪灵异的书籍,看得多了,想的多了,连梦里也开始做起关于它的事情了。   半山腰云雾缭绕,任芜衣就挂在那悬崖边的一棵树上。随着山崖下吹来的风,一摇一晃的。很快云雾散开,任芜衣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心瞬间就悬了起来,连腿也站不稳了,总觉得自己会掉下去,就是不会掉下去,树怕是也承受不了她的重量……   她一动不敢动,手指抠住树干,抓的手背的青筋都爆起来了。牙关也不由咬得死死的。   耳边传来风呼呼、树枝被风吹得吱嘎吱嘎的声音,任芜衣头皮发麻,更是不敢动作。眼泪都吓得飙了出来。   “你甘心就这么死了?”不远处,有谁在说话。任芜衣赶紧转移视线,将注意力集中在那模糊的两人身上,以求暂时忘记身处何处。   别问她为什么不呼救,她根本怕得都忘记了呼救。   看不清楚人,只有一红一墨两团又似乎是圆又好像是扁的点点。任芜衣连是谁在说话都看不清楚。反正是两个人在对话。   另一个人说:“我不甘心。”声音嘶哑,像是哭得伤了声带,还带着浓重的哭腔。   “那你为何要拒绝我。”任芜衣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如是说。带着点气恼和痛恨。就像是在质问一个犯错的孩子。   哭的那个女子并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僵。   过了许久,那气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我在贪图你什么?”   女子还是不说话,任芜衣猜,她大概是默认了。因为下一刻,那个声音就勃然大怒。   “我贪图你什么!你有什么可贪的,美貌?你不如我。聪颖?你连个丫鬟都斗不过。财富?你家都被抄家了还有什么财富。再者,你都死了,死得透透的了,我图你什么!我不过是看你可怜,被亲近的姐妹背叛,想帮你一把,让你去报仇,不识好歹,姐姐我还不想理你了呢!”   “诶,别别,姐姐,我不是,不是想要怀疑你,只是,我才遭亲信背叛,一时不敢再信别人……”女子的话带着急切,连忙解释。只是说到最后,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我知道你的,别哭了。你还要听我说吗?那能让你报仇的法子?”   “……恩,听,我听!”女子的话说完,任芜衣便见那两团点点挨着更近了。都要分不清谁是红的谁是黑的了。   两个人似乎在说什么,又好像并没有说话,反正任芜衣一点点都没有听到。   突然一阵强风,树枝猛烈的摇晃,任芜衣脸刷的白了,抓住树枝,整个人像是一座木雕。再顾不得那一红一黑在干什么了。   咔嚓一声,在任芜衣的耳边如同惊雷响动。她呆呆不知作何反应,脑袋嗡嗡直响。   要死了,完了。   猛的睁开眼睛。汗湿了衣衫,任芜衣迅速坐直,大口大口的喘气。   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她以为她真的要完了。现下平复了情绪,总算是回了神,只是那个梦……总觉得不止是梦。   梦醒了,任芜衣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有余悸,眼神不由得像屏风看去,有不把它看透,不死心的感觉。   屏风的那边,是韩越休息的榻。   任芜衣抱着被子盯了许久,随后还是决定要下床摸过去看看。踩着鞋子,她的心脏越跳越快,有些期待。   当看清榻上的情况的时候,任芜衣有一点失落、有一点难过……   韩越又不在。这种情形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前些次也是这样,让任芜衣失望而归,只是这一次情况有些不同——她是被噩梦惊醒。所以她更加希望这间屋子里,韩越会在。以至于看到空空的榻,任芜衣难过了一下。   前面说过,任芜衣很有自知之明。其实她是自卑到不敢有奢求。所以她又缩回了自己的被窝,将被子拉到脸上,遮了口鼻,只剩下眼睛露在外面。这样她感觉安全一点。   从一只绵羊数到了五千六百一十二只绵羊,从一个睡觉下锅数到第一千二百一十八个睡觉……她依旧精神抖擞。这样的状态让她有那么一丝的无奈。   无奈到望着床顶,又开始数数。最后连数也不想数了。任芜衣套上她的羽绒服,扣上帽子,绑了条围巾将眼睛露在外面。戴上眼镜,打开门……往茅房去。   太久不睡,就开始想,都这么久了,我会不会想上厕所?我的膀胱容量还有多少呢?   于是,悲催的,任芜衣只有起床来上厕所。至于屋子里的夜尿神器……男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别傻了,那多丢人。   冬夜的风,简直透心凉心飞扬,牙关根本停不下颤抖。任芜衣拱着背,像个小老太太一样,减少自己的迎风面积,以求让自己保留一点暖意。反正这大晚上的,又没有电灯,黑漆麻污的,又看不见她。   只是她没有想到,人家看不见她,不代表她看不见别人。   走廊的灯笼暖暖地灯光下,韩越与韩歆相靠而坐,韩歆的脑袋歪歪的靠在韩越的肩膀上。此时的韩越解下了披风,温柔又娴熟的披到韩歆的身上……   任芜衣默默的看着,脚步无法迈出。? ☆、13 ?  她是知道的,韩越这么做,理所当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对。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哭。   只有飞快的眨巴着眼睛。就当是润了眼睛里。任芜衣对自己说,你来的时候,你就知道的,别用这事来虐自己了。毕竟爱过,要是对韩歆一点也不关心,那你才要哭呢。作为新欢要有新欢的气度,别伤心。   这般的安慰,说得任芜衣自己都要信了。可架不住心虚,自比成新欢什么的……   那两人还那么坐着,任芜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么一折腾,冷风一吹,她打颤,瞬间又想起了自己出来的目的,那么问题来了。她想起她出来的目的了,于是她开始不停地想,她还能坚持多久,会不会憋坏了……最后,越来越无法憋住。   任芜衣望着那一轮不太圆,也不太亮的明月,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带着浓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任芜衣将自己的脑袋露了出来,昂首挺胸收腹,阔步向前。一阵风吹过,鸡皮疙瘩酸爽的起了一脸,任芜衣脚步一停,面无表情的迅速将自己裹了回去。确保密不透风,又大步向前。   当一个黑漆漆的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任芜衣吸着鼻子,出现在韩越视线里的时候。韩越的脊背僵硬了。如果,他是一只猫的话,此时此刻,他的毛应该是竖起来了。   认清来人是谁,韩越没有放松,甚至更加沉了脸。   任芜衣有种预感,要不是韩歆靠着他睡的香甜,韩越说不定,大概,极有可能只要冲上来打她了。   哈哈哈,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干什么?”   “啊?哦。上茅房。”韩越突然的开口,任芜衣一时间被那包含了怒火的语调给惊到。   “……”韩越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如果可以,给他配一个一群乌鸦哇哇飞过,留下一连串省略号的背景。   他很无奈,无论是怎么样严肃、怎么样危险的场合,只有有任芜衣,总觉得他严肃不起来。   内心叹了口气,无奈的想。   这丫头的神经还真是粗,也不知是坏是好。唉,算了,没误会就好。   任芜衣三步并作两步,从他们跟前走过。迅速解决了人的三急大事,往回走的脚步一顿,硬生生的转了个弯。   还是绕个路吧。   任芜衣如是想。这绕路,就要比那灯笼亮亮的走廊黑的不是一星半点了。基本上这光全是靠着月亮。任芜衣集中了注意力,眼睛一眨不眨,将这路看着仔细。   耳边是风吹树枝的声音,大概离春日太近了,夹杂着几声像是婴儿尖锐哭叫的猫儿声。任芜衣揪着心脏,一步一步走得小心又警惕,看向四周更加专注。   不由后悔。反正刚刚都见过了,干嘛还跟避嫌似的,专门要换一条路啊,真是找虐。这天黑的,太吓人了。要是遇到什么,那就中奖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任芜衣眼见着百米处的地方,升起一团绿色的火焰,慢慢地,变成了粉色,还没有停止,越来越深,越来越艳。   绿色的火焰,任芜衣还能安慰自己,那是可以用科学依据解释的鬼火。虽然她是信鬼神的,这么解释总会安心一点。可这更霓虹灯似的还变色。放现代那是再简单和正常不过的了。可现在的情况,这里连电都没有啊!   任芜衣的双腿忍不住颤抖,幅度不大,那就是让人站立不稳,无法向前更无法退回。   好在那火焰并没有发现任芜衣。它直直往远处飘去。看那个方向,像是飘进了家丁们住的院子。   这个时候任芜衣已经没有办法去想它是不是去害人了。在翻找资料的时候,她曾信誓旦旦的觉得,没有什么可怕的,她遇到了一定会帮上忙。   只有遇到了,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不自量力。别说是帮忙了,她连正面对上的勇气好像都不够。直到那东西渐渐远去,看不见踪影,任芜衣才恢复了一丝丝的力气,挪动脚步,原路返回。   脸色苍白,她才意识到,她没有她想得那么能干。她要克服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失魂落魄的样子,从韩越他们两人面前再一次经过。眼睛里已经没有什么对于他们的情绪了。任芜衣思索着,她这样的人,心大胆小,韩越要是和她在一起,是不是太可悲了?   回到了房间,又窝到被子里。卷成一团,更无睡意。   脑海里一直在想,若是今夜有人死去……若真有人死去……   她心中难安。   一下掀开了被子,冷空气的刺激让她眼神更加坚毅。三下五除二穿戴整齐,扎了个不碍事的丸子头,抓起她写了许久的符咒,冲出了房间。   坚定了信念,任芜衣一点不拖泥带水,速度飞快,一路狂奔。   进入那个院子,耳边响起了隐晦的声响,让任芜衣红了脸。可一想到这可能是那个女鬼,任芜衣脸上的红晕退的那个快。   捏紧了手中的符咒,嘴巴一开一合,将咒语又过了几遍。就怕事到临头,出一点差错。小命不保就不好了,惊动了那女鬼就更加不好了。   任芜衣心里一空,她怎么就忘记了。应该先跟韩越知会一声的,要是她制不住这女鬼,不是打草惊蛇吗!   她左右为难,一开始她就知道这是个魅惑男人的女鬼,所以不愿意让韩越冒险。不是不信他,而是一点点可能伤害到韩越的因素,任芜衣都要排除。可韩歆已经将他卷进去了……任芜衣直骂自己是猪脑袋。现在退回去,谁知道这男的会不会在她回来之前就被吸成干尸了!可要是不去找韩越,任芜衣又不敢保证她能一举拿下那女鬼。   想来想去,任芜衣心一横。大不了她时时守着,尼玛,先救一个是一个,一条命也是命啊!   拿着书,又检查了一遍自己步的结界。任芜衣心中没有底,虚得发慌。又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暗暗对自己打气。   捏起一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   两指咻的一下向前一伸,有力又准确。手指中夹着的符咒就像是化成了离线的箭,破门而入。   “啊!”只听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任芜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手放在符咒上,随时准备着。注意着她唯一留下的出口。见没有动静,推门而入。   男人的衣衫破破烂烂,该遮的地方一点都没有遮住,露的那叫一个有个性。而不妨事的地方,遮的严实。任芜衣连忙转移视线,四处张望。终于在房顶找到了那个面目狰狞,瞪着她像是要撕碎了她的女鬼。   腿有点抖,任芜衣心中一悸。差点忘记了念咒。   不知道哪一个咒能够对付她,也不知道这女鬼究竟有多么大的本事。任芜衣没有办法只能用笨办法,将她所会的咒语一个接一个,接连不断,像是说唱一样带着节奏念了出来。   见女鬼狰狞的表情更加扭曲,带着仇恨看任芜衣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不由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女鬼的手指甲尖尖,乌黑。像是一把沾染了无数血污,血迹渗进去,干掉,变成乌红,层层叠叠,乌红变乌黑。   任芜衣心中猛跳,女鬼抱着死也要拉你一起的心态,动作快得让任芜衣找不到痕迹。任芜衣腿一软,往后仰了一寸。眼前就多了五只黑漆漆的手指。   眼前是指甲袭过带来的凉风,任芜衣忘记了心跳。对上那一双血红血红的、瞳孔只有针尖大的眼睛。徒然惊出了全身的冷汗。   一个屁股蹲重重的坐到了地上。嘴巴里机械的念着。几乎是尖叫着念着。   变调的咒语和这房间里巨大的响动惊醒了院中的其他人。五百米外的韩越心中一跳。韩歆也被惊醒过来。两个人对视一眼,迅速赶了过来。   揉着眼睛,提着裤子走到门上正要张嘴开骂,家丁们被脸上那个扑到门上却拍打着一扇无形的结界的狰狞面孔吓得失去了声音。而最吓人的,还是那个东西竟然是飘着的。   见有门却走不掉,女鬼看向任芜衣的眼神更加阴森。恨不得生生的撕碎了她。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竟然靠近不得。咒语对她的伤害一个比一个大,更不要说这连续不间断。刚刚开打的时候,还有些对她的影响不是太大的咒语被这个女人念出来,而现在,就尽是杀伤力极大的。   任芜衣虽然吓得几近崩溃。但人的潜力真的是无穷大的,不濒临死亡,谁也不知道任芜衣居然一边腿软着,一边脑海里飞速的运转。观察着女鬼对于每一个咒语的反应,现场临时的决定重点使用的咒语。   韩越和韩歆赶到的时候,女鬼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韩越见任芜衣脸色白得透明,满头大汗。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脸上带着怨恨和阴冷,以尖锐的指甲刺向她。从速度和力度上看,这一下只要是刺中了,任芜衣就是有幸不死也活不久了。   韩越突然就慌了。冲任芜衣大吼一句小心,想也不想就要冲进去。韩歆连忙拉住了他。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腕。   韩歆不关心任芜衣,所以她看出来了,这个距离,韩越冲上去只有替任芜衣挨那一下。没有别的办法救下任芜衣。不是她冷血,不在乎老乡。只是这任芜衣仅仅占着老乡的名额,干什么好老乡的事了?大□□人口那么多,什么鸟都有,谁知道这任芜衣是个什么人?再说见了她这一手,还说不是抢了她韩歆的气运!韩歆想想就来气。韩越可是对她好的人,干嘛用一个自己人换一个自己的敌人。任芜衣要死,死她的,说不定她死了,这气运自己就回来了。   韩歆砖牛角尖了,抓住韩越的手抠得紧,要硬是挣脱,怕是会伤了她。韩越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他只知道,这一下任芜衣要是被刺中了,他就再也听不到她古怪又好听的歌声;再也看不见她偷看自己还一脸迷醉的可爱表情;再也听不到她男神来男神去的唠叨。她的无赖让他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的失落让他心里酸酸胀胀……   韩越惊觉,任芜衣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竟然早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他的心里。   他眼眶欲裂,用力掰开韩歆的手,如同绝望的野兽看着那女人的手指一点点,一寸寸接近任芜衣,声嘶力竭……? ☆、14 ?  任芜衣念咒的声音、韩越嘶吼的声音、韩歆劝解的声音、周围家丁的惊呼声……夹杂而交织。任芜衣的耳朵里、眼睛里,除了锁定的女鬼,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   她已经找到了,对付女鬼的最佳咒语。坚定了心念,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竟然是效果层层叠加。就是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女鬼一片片剥落、碎裂,消失殆尽。   任芜衣确定了她是真的已经被消灭,紧绷的弦松了,人也软了。只觉得手臂无比的沉,脑袋也昏昏沉沉,眼皮也重。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见了担忧的韩越,努力对他一笑,终于是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倒。   韩越连忙接住她软软的身躯。反复确认了她只是累得睡着了之后,心中的失而复得,无比的庆幸。不由自主眼眶微润。抱住任芜衣的身躯,用了他全身的所有力气。   想到任芜衣刚刚对他的那个笑,韩越抚着任芜衣的头,将脸凑近了她,两人额头相抵,韩越笑着全是庆幸,眼泪滴在了任芜衣的脸上顺着轮廓而下,没入发髻。      傻丫头,傻丫头!幸好,幸好,我没有失去你……   任芜衣在晕倒以前见到了那么多的人,他们都能证明她是在和鬼魅战斗,按理说醒来后不该是这个待遇来着。可胡霄还是派了人□□了任芜衣。连带着还有一个韩越。原因韩越没有告诉她。   看她一醒来,还没有高兴几分钟,就被这消息打击得垂头丧气。韩越走近几步,将她揽到怀里。在她的耳边告诉她,还有他在。本以为任芜衣会羞涩。结果这姑娘倒好,一把推开了他,仔仔细细瞅了他好半天。   任芜衣一脸认真与严肃,看着韩越,说道:“韩越,你诚实的告诉我,我是不是要死了。”任芜衣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不然韩越怎么会突然对她这么亲近,全然不顾他常常挂在嘴边用来教训她的男女大防,做出这种她只敢想想不敢付诸行动的举动。   韩越一愣,看着任芜衣一点开玩笑的表情都没有,心里微酸。抬手抚上任芜衣严肃的脸,眼见着她一瞬间脆弱的眼神,更加酸涩。他摇着头,说:“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头。”一字一句,明明和韩越以前的语气不差多少。可任芜衣却生生听出来了誓言的味道。   不敢相信的点点头,任芜衣整个人如同飘在云里,一上一下的。   “男神,你是、什么意思?我怕我理解错了,你能说的简单直白一点吗?”想了好久,盼了好久,几乎都已经将它当成了这一生的奢求,特别是看到了韩歆靠着韩越,那一副美好的画面。任芜衣几乎都要告诉自己只要还能待在韩越身边就行。任芜衣已经在用自欺欺人来安慰自己了。现在这么一出,实在不敢相信,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最后是一场镜花水月,让她绝望了。   任芜衣的眼泪,和不敢相信的表情让韩越想要抽自己一巴掌。有些事,没有想通之前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旦思想转变了什么都有了变化。任芜衣那样胆怯,韩越哽得心都痛了。   她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才能一直呆在他身边,爱着他的。幸好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梳理了情绪,韩越按住任芜衣的双肩,深情的注视着她。实现相汇,任芜衣模糊了视线。   韩越的模样不清晰了,任芜衣不断的擦着眼睛,可是越擦,眼泪掉得越多。   “衣儿,做我真正的夫人,可好?”   “哇呜……”韩越的话,彻底摧毁了任芜衣自己所筑的城墙。她大哭出声。   她很怕,怕这一切都是假的。也怕这一切成了真。因为她知道,韩越一天不说喜欢她,她就还有能力控制自己,控制自己不会发狂,不会变得让人讨厌。可这一旦成真,她怕她越来越惹人嫌。说白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没有资格,不能配上韩越,她的男神。   “你可知道,如果我答应了,就没有任何退路了。若是你现在告诉我这是个玩笑,我还可以慢慢恢复,只待在你的身边足矣。可若不是,我以后只会向你索要更多,不止是这个夫人的位置,还有你的宠爱,你的爱!你想好了吗?”近乎大吼大叫,任芜衣此刻的形象可谓难看。韩越只有心疼。   “你还不敢相信吗?我喜欢你,我爱上你了!任芜衣,我爱上你了!”韩越深情却从来没有告白过。所以说出来这话之后带着浓浓的羞涩。偏过了头,不敢看任芜衣。   任芜衣则是睁大了眼睛,哭声戛然而止。许久之后,韩越被一个熊抱。任芜衣的鼻涕眼泪全数擦到了他的身上。   无奈的看着她的小动作,韩越将下巴搁在任芜衣的头顶,轻点她的脑袋。   有人待他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   知晓任芜衣醒来,胡霄带了人来,要将她提出去。被韩越一挡,没有成功。无奈之下,胡霄只得自己前来。   当胡霄站在任芜衣的面前。任芜衣不自觉向着韩越的身边挪动几寸。   他身上的阳气少了好多……任芜衣一旦靠他近一点,便有深深寒意从肺腑生出。她这般无意识的动作,让韩越不动声色的挡住胡霄的视线。   “王爷这样盯着内人似有不妥。”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胡霄遂看向韩越,眼神耐人寻味。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哦了一声。任芜衣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任姑娘,哦不,韩夫人,听闻你会道术?”   不知道胡霄打的主意,任芜衣摇头,不作回答。   “呵,韩夫人摇头的意思是不会还是不想说?”说到这里,胡霄顿了顿,看向任芜衣的眼神更加的狠戾 。   任芜衣向韩越征求似的看了一眼。这道术之事,那么多人眼睛瞧着呢,说不会,那不是自打嘴巴吗?只是自己承认和别人说,有时候效果差了不是星点。见韩越点头,任芜衣松了口气。也就说自己会。   哪知道胡霄一听,笑了起来。并不是开心的那种,而是趋于疯狂。   “看不出来韩夫人的道行还挺深啊。真人不露相啊。就是不知道这青阳之事,你解决得了吗?”胡霄的语气,让韩越收紧了眉。   什么青阳之事?莫非是找她帮忙的?可帮忙是这种态度?这种待遇?   任芜衣满脑子问号。还有胡霄身上阳气大减的事情也让任芜衣摸不着头脑。女鬼不是被消灭了吗,怎么他阳气还会少?难道有两个女鬼?   胡霄可不管任芜衣在想什么。他看着任芜衣说到:“给你十天时间,找出青阳之事的凶手,不然……你迷惑众人,扰乱我后宅的事情……”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被他阴狠的眼神给盖没了。任芜衣只看进了他的眼神,浑身战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府上之事乃众人亲眼所见,是与非,个人心中有数,王爷这样也要诬蔑了内人。莫不是王爷却以为府上只有王爷一个清醒之人?况且这青阳之事,已是七年前的悬案,莫不是王爷觉得七年前那些你的精英部下们都查不出的事情,内人如此大能,十日内就能了解?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们了。”   “哼,问你的好娘子吧。十日,只有十日。我们走!”   没有明白胡霄对她的怨气怎么那么重,任芜衣百思不得其解。   韩越皱着眉头,思索着胡霄的话。青阳之事,据他所知是柳家一夜灭门的惨案。   本已被抄家了的柳家人已经如数流放,可走了七日之后,集体又出现在了柳家被抄的宅子里,死相极其惨烈。开膛破肚,缺胳膊少腿的,没有一具完整。那么为什么说集体出现在了柳府?这是因为每个人的脑袋都能找到,且各个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每一个表情,连嘴角上扬的角度都是一样的。   这个案子,当年造成了极大的恐慌,于是皇上下旨彻查。必要查明真相。   可是真相如何,皇帝知道了没有。答案大致是否定的。只是知道了大概和邪术有关。对外宣布是仇人买通了押解的官差,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押了回来,关在房子里。之后杀人报仇。   百姓们现在信不信,不重要,反正消息就这样放出来了。一传十十传百,时间久了,信的人会越来越多 。   韩越将他所知道的告诉了任芜衣。   胡霄解除了对她们的□□,任芜衣翻看着韩越找来的宗卷,总觉得这是一盘做的很大的棋局,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万丈深渊。? ☆、15 ?  十日的时间,任芜衣以为她要忙疯!然而,事实就是这么让人无奈,谁能想到当年调查那么认真那么仔细,一丝灰尘都不放过都没有查出个真相来。时隔七年,只剩下宗卷和一些流言,还能让任芜衣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来。还是从当年人的调查中的来。想来那些人要是知道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会不会疯。   哈哈,任芜衣有几分得意。人家调查整夜不睡觉,跑来跑去。她只用整天睡觉就能够破案。加上和韩越的关系定了下来。任芜衣过的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可惜,有一个非常不懂得看气氛的家伙,每日都臭着一张死人脸跑来刷存在感。   胡霄每日都会来,开启嘲讽模式,就那么睁眼盯着她。看得她从鸡皮疙瘩起一背,到后来死猪不怕开水烫。   说起任芜衣查这个案子,其实也不那么容易。白天也睡,晚上还睡。清醒的时候脑袋那个昏那个胀。感觉脑袋都睡扁了。食欲也不佳了,整个人都没有劲了。   梦里,和上次那个奇怪的梦一样,她每次都会出现在一个高到她无法动弹的地方。不是悬崖边的老树上,就是趴在高楼房顶上,要不然就直接站在山峰顶……没一回,给了她哪怕多一巴掌的位置。   想想都要哭。要不是这样,她哪需要整日的睡,走近一点点也就知道真相了呀……   乌云就在任芜衣的脑袋上聚集,隐约可见有龙一样的雷在其中张狂着。任芜衣惨白着脸,忍着一阵一阵袭来的晕眩,努力筛出头顶轰隆隆的声音,只求能够听见地上的人在说什么。   地上那个黄衣服的姑娘,扎着两个羊角一样的辫子,很可爱。配上她红润的小圆脸,喜庆又十分好看。只是她的表情却实在不太美妙,浓浓的妒意从眼眶里流出来。   她的视线所向的地方,是胡霄,和一个并不是韩歆的女子。模样很安宁,为什么这么说?这么说吧。命苦的任芜衣在那么高的地方,明明心中不安到了极点,可看到那个女子,心中不由得就安定了下来。这无关女子的外表,而是一种气质。然而女子的容貌,让任芜衣真切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闭月羞花、什么叫沉鱼落雁……加上那样的气质,让你觉得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语用在她的身上都不够。只是任芜衣越看,越觉得像是在那里见过。   怪就要怪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要不她可以获得更多的信息。胡霄比现在要青涩许多。和女子交谈时,脸上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多么的柔和。   看得任芜衣感觉自己都快要被他们之间的粉红泡泡给融化了。也不怪那小姑娘为何如此嫉妒了。要是这男主换成韩越,她大概都要捂住心口痛呼了。   胡霄那个时候,应该,是很幸福吧。只是为何后来他娶了韩歆。   任芜衣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突然觉得,他现在这副死样子,也挺可怜的。   任芜衣醒来,胡霄正皱着眉一脸不满的盯着她。任芜衣竟然没有拿话触他霉头。   人生如此艰难,她何必……任芜衣觉得,她再多看胡霄一眼,眼泪就要忍不住了。   那个女子多么好啊。看过小说,都觉得那个女子比韩歆好,不,根本无法相比,档次差太多。这不是说诋毁韩歆,毕竟韩越也是喜欢过韩歆的。人作为女主角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不对付,可说句实话,韩歆开朗、乐观,又有不屈不挠的精神。只是,比不上就是比不上。   失去这样的女子,胡霄的心情……任芜衣好想哭。可胡霄大概不需要她的同情。虽然她这不是同情,可要她说是什么,她又不知道怎么形容。   因为涉及到案子,任芜衣还得问问胡霄。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戳别人心窝什么的,很缺德。   “你以前认识一个让人感觉很安宁的女子吗?”任芜衣还是揪着一颗心问了。   “……”胡霄像是受到了惊吓,眼睛睁得老大。一时失语。   柳玉儿告诉他,府上那个女客可能可以帮助到她,胡霄还不信。他故意销毁了所有关于柳玉儿的资料,也让所有府中知道这一段的老人们闭了嘴。任芜衣还能问出这样的话……   胡霄心中转了几个弯。最后点头。   “她的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常常扎个羊角辫子的小丫鬟跟着?”   胡霄又点头。   任芜衣有些气馁。这让她怎么问啊。她问一句,他点一个头,那能问出什么来?她还不至于没有脑袋直接问人是不是你以前的爱人。那不是扯开人家的伤口,再抓一把盐狠狠地抹上去,还要可劲儿的拍几下吗?   可是,她不这么问,该怎么问啊!   “她是谁?”好吧,也不差多少,该回忆的他还是不会漏,该伤心也会伤心。   “……她是柳家小姐,柳玉儿。”麻蛋,你倒是说完啊,好不容易问了一点点。   任芜衣的梦是需要触发的。也就是说,知道了她是柳家小姐,下一次就会梦到关于柳家的事了。所以,虽然她知道柳家灭门了,但她还是需要知道这个柳小姐是在哪个地方香消玉殒的。   胡霄一点也不配合,任芜衣又害怕让他伤心欲绝。一时间竟然没有办法问下去。只有将求救的眼神投向了一旁的韩越。   韩越看她欲哭无泪,一脸没有办法的挫败。不由想笑,拍了拍任芜衣的脑袋,坐到她的身边,对胡霄说到:“我想,衣儿已经通过了。你要是真想知道真相,就不该隐瞒了。”   胡霄眼神带剑,韩越嘴角带着笑,一点也不躲闪,和胡霄对视。   任芜衣见他们看得十分有感觉。内里有个名叫腐女之魂的奇怪东西渐渐要破土而出。   大叫一声,伸手蒙住了韩越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胡霄。把胡霄瞪得一头雾水。   拉下任芜衣的手,包在手心。韩越很无奈,小姑娘越来越霸道了,怎么办……他好喜欢。   见那两人又开始你侬我侬,胡霄额角挂满了黑线,都可以充当一帘幽梦了!   他假意咳嗽一声,可惜,两个人正在放电,谁有功夫理会他啊。无法,胡霄又咳咳几声,最后还是韩越拍了拍任芜衣,示意她,胡霄有话要说,才解救了胡霄。   “柳玉儿,柳家嫡女,你应该听说过京城里流传的‘柳家有女倾国倾城’,说的就是她。”任芜衣很想说一句,她还真不知道。话到嘴巴,又咽了回去。因为胡霄此刻,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我与她指腹为婚,那时候我是京城里最幸福的男人了……事值边疆□□,又搜出来柳府之人通敌判国的书信,皇帝勃然大怒,一气之下贬了柳相的官职,并抄了柳府,流放西地。我好不容易保下了玉儿。可是七日之后,我们大婚之时,她消失了。我一个疯找,最后在柳府,找到了……她的尸首……”   胡霄为了保下柳玉儿,放弃了兵权,写下保证书,誓死效忠皇帝。而娶了柳玉儿,这个通敌叛国之人的女儿,这个罪人,皇帝对他只会更加放心。只要他尽快娶了柳玉儿,她便不是柳家人,便能保住她。胡霄的名声也就臭不可闻了。准备了七日,总算是能够娶她了。然而,却迎来了这个结局。   任芜衣心里异常不舒服。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本以为会睡不着,可胡霄还在说着,她便靠在韩越的身上进入了睡眠。   又是高得心惊胆寒,任芜衣却因为憋着那口气,无暇顾及。   她看见那个本来很可爱的小姑娘,从一个陌生人的手上接过了一封书信。然后她有偷偷摸摸的进了书房,将那书信放在了一个不容易找到的地方。做完这一切,她笑了。笑得任芜衣心寒。   画面一转,又是一个陌生人,带着一队士兵,威严得很。陌生人一脸的怒容,斥责柳如是卖国,柳如是,柳相,柳玉儿的父亲。柳家一众人等被关押。   然后任芜衣看到了胡霄。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拉开了预备抓住柳玉儿的官差,将柳玉儿护在身后。可他的身后又上来了人,抓住了柳玉儿。胡霄抽出前面士兵的佩剑,不管不顾,就像那个人扯住柳玉儿的手砍去。血溅了柳玉儿一脸。她惊恐的样子,刺激了胡霄。将她抱在怀里,不停地说不要怕不要怕。   他们被包围了。胡霄虽然骁勇,但架不住士兵也不是吃白饭的,加上还要注意不让他们伤到柳玉儿。渐渐体力不足,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念着他的身份,士兵们也有所顾忌。这为他们争取了不少时间。可就是这样,也撑不住了。一个士兵不小心,实打实的砍在胡霄的背上。胡霄吐出一口血,摇摇欲坠。   柳玉儿摸着他的脸,满眼的不舍,但又决绝。她被抓了。   任芜衣又看到,柳玉儿被关在一群年轻女性之中,听见说要充为军女支。还有满耳男人的猥琐声音,那些话,那些笑。任芜衣捏紧了拳头。   她看到,柳玉儿悄悄在手中藏了一块碎瓷片。她还看到,胡霄冲到了大殿上,求娶柳玉儿。看到胡霄签下了那包含屈辱的誓言。看到他牙齿咬破的嘴唇。   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任芜衣已经湿了眼眶。   然后,胡霄策马奔腾,横冲直撞,撞开了那扇关了他的女人和一个低贱的男人的房门。看到男人的尸首,看到柳玉儿手中握着锋利的瓷片正要刺向颈项。胡霄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拿出那瓷片。紧紧抱住痛哭的女人。也默默流泪。   任芜衣还看见了什么?她看见柳玉儿在准备婚礼时,常常走神,常常哭泣。看到胡霄悄悄躲在角落,看着柳玉儿哭泣,捂住胸口,担忧漫了一地。   看见柳玉儿面对胡霄,总是温柔体贴,一脸难看的笑。看见大喜之日,胡霄松一口气,却发现新娘不见了。看见胡霄找得快要眼睛都红了。看见胡霄像一匹孤狼,抱着柳玉儿的一颗头,咒骂苍天。? ☆、16 ?  任芜衣止不住哭得抽泣。   心情还没有回复,画面又是一转。那个可爱的羊角辫。小姑娘并没有从柳府的祸事中摘出来。和那群年轻女子一起,被送入了最底层最没有尊严的那个小门。   任芜衣本是有些不喜欢她的,因为柳府的遭遇,说来是她的直接原因。可现在,任芜衣也不知道该不该恨她了。   小姑娘被一群如狼似虎都是男人如禽兽一般对待。那些男人,一个比一个猥琐,一个比一个恶心。任芜衣看到,小姑娘瞪红了眼睛,却被狠狠扇了个耳光,牙齿掉了一颗。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嘴里被……看到她咬下那物,笑得狰狞,可是却又是一顿毒打。然后她衣不蔽体,被扔在一旁。男人们你笑我我笑你,眉眼尽是餍足。   任芜衣看见小姑娘从抗拒到麻木再到迎合,以求过的好一点。   在听到胡霄救走了柳玉儿时,也只是愣了愣。当他们大婚的消息传入耳朵,小姑娘眼泪流了下来,放声大哭。   任芜衣心里难受,却知道这都已经发生了,只是过去。她根本不能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偷跑到柳府,绕着柳府写写画画。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连眼睛,都是死的。   任芜衣勉强分出心神,算了算,到了至阴之时,小姑娘画完了。然后开始念起来。她每念一句,任芜衣越不想要看。   任芜衣见过这个咒语。用自己的寿命为祭奠,咒一人极其世代子孙。但奇怪的是,这个咒语,有一点不一样。咒的只是女孩子。男孩子则无事。   任芜衣更加不好受了。她知道,小姑娘喜欢胡霄,所以嫉妒。可因为爱上胡霄,所以她不忍心咒他的儿子。可她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沦为这样的境地,柳玉儿依然能够嫁给胡霄。所以她要她的女儿不得好死。   本来很顺利的,可是咒到一半,小姑娘突然就哭了。也不再念咒,呆呆地走到了柳玉儿的闺房。任芜衣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见小姑娘眼中有了怀念,又又感激。   小姑娘走到柳府门上,对着大门重重跪下。狠狠的把脑袋向地上砸去。磕头的声音,传到了任芜衣的耳朵里。她捂住嘴巴,难受不已。   又见小姑娘磕完,在她画的阵法上改了改,再次念了起来。   任芜衣知道,这一次,是福咒。祝福柳玉儿,祝福胡霄。   小姑娘想通了。这个咒语不仅会让她丧命,还会影响她的每一次投胎。任芜衣不想看了,小姑娘一定会死。当她念完这个咒语,就会。   天气突然变化,吹起了狂风。尘土飞扬。任芜衣恍然一惊。小姑娘的咒语并没有念完,她的嘴角流下了鲜血,然后开始吐血,本是贝齿,生生染成了红色。   任芜衣睁大了眼睛,眼镜什么时候掉了也不管。小姑娘的身体在慢慢膨胀。幅度连任芜衣不戴眼镜都能看见。任芜衣听到小姑娘的闷哼声,又听见断断续续的咒语。眼睛更加花了。   “嘭”的一声巨响,霎时间归于寂静。什么都没有了。只地上一滩分不清是什么东西的血迹,嚣张的示意任芜衣,刚刚这里有个可爱的小姑娘……   这还没有完。阵法悄无声息的改变了。两个咒语都没有念完。两个都是大咒。一个阴损,一个造福。相差太大,竟是有了可怕的效果。小姑娘没有想到,任芜衣也没有想到。这一天,是柳家流放的地六日。明天,就是胡霄和柳玉儿大婚的日子。   任芜衣不用看了,她知道结局了。可是梦境不是她说能停就能够停下来的。如果闭上眼睛,梦境会继续,但不断重复,不会醒来。她试过了。   只能睁开眼睛,她成了这一场屠杀中,唯一一个冷眼旁观者。   第七日   所有人,除了小姑娘外的所有人。都平白地出现在柳府。他们先是一愣,然后一个小男孩问他身边的大人,是不是神仙帮忙,让他们回来了。   越来越多人开始疑惑。慢慢开始欢呼……天就黑了。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个笑容还在脸上,失去了生气。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柳玉儿是最后一个回来的、最后一个死去的。她目睹了一切。她的弟弟刚才还在欢呼,她还捏着他的脸笑。突然,他的头就掉到了地上……   任芜衣最后看见的,是柳玉儿身首异处。她是唯一一个,不是笑着死去的人。   醒来的任芜衣不见任何人。大哭了一场。韩越和着急知道真相的胡霄站在门外,听着她的哭喊。各有各的滋味。   韩越是担心,是心疼。胡霄神色莫测,又难过又释然的表情,让人看不透。   等了许久,任芜衣终于开了门。她想通了,她本以为她有爹有娘却爹不疼娘不爱,被他们所利用已经很惨了。现在看来,她真该好好珍惜的。心中发堵。她知道,情之一字……她如果还想和韩越好好的走一辈子,那么她现在的心态实在要不得。她和小姑娘其实是像的。小姑娘自卑不如柳玉儿,即使嫉妒发狂也不敢表达爱意。而任芜衣也是自卑,就连韩越告白她也不敢相信。这样不行,要是她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韩越,那么总有一天会爆发。她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胡霄不想知道任芜衣想通了什么,他只想知道真相。所幸任芜衣并没有磨蹭多久,便开始将她看到的一一道来。   胡霄没有想到,那个唯一没有找到尸首的卫媛竟然……他以为她是逃走了。想到那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那一年她卖身葬父,被柳玉儿收留。待她如妹妹一般,小丫头也真心对待玉儿。只是没有想到,一切,竟会变成这样。   胡霄叹息一声。   只是,这嫁祸之人,究竟是谁?这最后得益的究竟是谁?   柳相为人清廉,爱民如子。更是敢于直言上鉴,便是因为心中坦荡,无所畏惧。要说他得罪的人,只要是有错的官员,统统逃不了他的奏折……   胡霄一时间头疼。   任芜衣其实有隐瞒。那个杀了柳家全族的,就是她灭掉的那个黑衣女鬼。   只是时隔七年,她出现在无敌王府又是为何?   难道说一切,竟然也和这无敌王府有关?   太可怕了,太错综复杂了。任芜衣要静静,好好的理一理。? ☆、17 ?  看来要问问胡霄,为何要让她查这陈年旧事了。   任芜衣一边思考着,一边往那个方向走去。行至房前却被小厮给打发去了后院。他说胡霄并不在这里,而是去了后院,找柳姑娘去了。   无法,只有顶着寒风又往后院去。   “我本以为……想不到竟然是这样。”女人的声音传出。任芜衣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奈何女人有些激动,声音有那么一丝丝大。   挂着黑线,任芜衣进去也不是,就站着听也不好。在她纠结的时候,又不自觉的听到了许多……待到两人不再言语,任芜衣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胡霄是不是在这里?”自从胡霄把她关了起来,后来又让她查青阳的案子之后,任芜衣就不叫他王爷了。一来不满,二来胡霄有求于她,三来有韩越撑腰……   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任芜衣识相的安安静静等在外面。大概有几分钟,胡霄满面怒容的出了门来,也不要任芜衣进去,黑着一张脸。   任芜衣跟在他后面,无所谓的耸耸肩。   “有事吗?”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胡霄问她。   任芜衣四处看了看,突然就冒出了冷汗。   这胡霄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这地方这么偏僻,叫破喉咙恐怕也没有人来啊。   见任芜衣注意力不集中,胡霄的脸更加黑了。在他快要爆发之际,任芜衣总算是开口了。   单刀直入,一点也不委婉,因为任芜衣已经了解胡霄这个人。胡霄对回答她说的问题,向来是能少就不会多一个字。省得再问二回,任芜衣说:“你为什么要让我来查这个案子。谁告诉你的?”   胡霄不信任她,任芜衣知道,所以这不可能是胡霄为了有一个正当理由责罚她,谁知道无心插柳了。这事说不通。那么一定是有一个他在乎的人,告诉他任芜衣可以帮忙。那么问题又来了。连任芜衣自己都不知道她有这本事,那么这个人是从何得知的呢?   胡霄看着任芜衣,表情莫测。似乎是在回忆这事的起源又像是在思考到底该怎么回答。任芜衣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他开口。她要听听是个什么理由,然后从胡霄的话里面筛选出比较靠谱的理由。   “没有人。”胡霄说道。见任芜衣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像这问题不是她提出来问他的。不自觉加了一句:“青阳那件事之后,全国上下人心惶惶,皇上更是下召严令筛查道术活动。除了极少部分真才实学的。其他的人大多只是纸老虎。看起来华丽又玄乎,其实不过是江湖把戏。你在我府上搞出来的那一出,我怀疑你是装神弄诡,而真正得凶手和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想要给你一个下马威。如果你真是假的,那么必然会手脚大乱,暴露些蛛丝马迹。我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那真正的凶手。”   虽然胡霄的解释合情合理。可他的语气,有那么若隐似无的诱导。任芜衣低下了头,却只能相信一半。或许是真的要顺藤摸瓜,可是顺着她这藤摸哪个瓜就有待考量了。   任芜衣身边只有韩越。可韩越出了水牢的时候,无敌王府已经死了两人了。这时间根本对不上号。莫非告诉她,因为韩越弄断了胡霄的腿,虽然治好了,但还是影响了他的威名,所以不能让他活,借刀杀人?   别开玩笑了。胡霄要是这么没有气度,他还当什么男主角,圈什么粉。小家子气的,一点也不惹人爱啊。   也正因为如此,胡霄的诱导,却更告诉任芜衣,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任芜衣不相信胡霄的话,但她也不再多问。哦了一声,使劲拍拍胡霄,让他好自为之。然后走了。   胡霄身上的阳气衰弱的厉害。任芜衣想也问不出个什么了。既然胡霄现在已经知道了她的能力,却还不告诉她。这其中一定有深意。而且任芜衣更加在意的是,刚刚那个女子,声音很熟悉。   姓柳,胡霄如此宠爱却只叫她姑娘,显然是不愿让她背上妾的名。胡霄如此的保护。任芜衣不得不往那柳玉儿身上想。   这么一想,刹那恍然大悟。   她做的第一个梦,那一黑一红的两个点,一个就是那黑衣女人,一个便是柳玉儿。她重返人间了。   可是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胡霄几乎是拿命在养着柳玉儿,这样下去,得不了多长时间,胡霄也会和那些死去的男人一样下场。   任芜衣纠结着,她该怎么办?站在她的立场上,自然是不希望有谁死去的。可这么做了,柳玉儿可能必死无疑。   任芜衣其实并不太在乎。柳玉儿毕竟已经死了,虽然她天下无双,任芜衣也感叹他们之间的爱情,但她毕竟死了。而且留下来的代价就是伤害其他人……可胡霄在乎啊,看他身体的亏虚程度就知道他有多么在乎。要是她悄悄灭了柳玉儿,胡霄会不会灭了她?王爷啊,这是富几代啊?   任芜衣想了想,还是算了。人家甘之如饴,她去扫什么兴。   然后她又跑到藏书阁去翻找能够护住阳气的资料去了。   韩越等了很久,不见任芜衣回来。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他刚刚得到一条消息。一条有关柳家的消息。让他难以平静,他需要找到任芜衣,他要确认一番。   江湖上从来都有许多能人异士,而混江湖的韩越也自然有许多的资源。只是几年没有用,现在用起来,时间就长了一点。要是早一点,他必定不会让胡霄知道衣儿的能耐。柳家的事情,是一个漩涡。越是深入,越是无法自拔。   任芜衣的性子,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其实她很想帮上忙。韩越就是怕她这样。而且最让他无奈的,是任芜衣总是将他排开再危险之外……   韩越找遍了整个无敌王府,脑子里灵光一闪,转身向藏书阁走去。   他怎么一开始给忽略了藏书阁呢?   还没有走记不清,韩歆从一旁的小路上冲了出来,正好扑到了韩越身上。   韩越看清来人,扯开来人的动作缓了一瞬。就这么一瞬间,韩歆就哭了起来。   无法,韩越勉强的隔了些许距离,让韩歆没有再接触到他的肌肤。韩歆见状,更加难过。不顾形象的倒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韩越不知道作何反应了。安慰也不是,走也不好。看向藏书阁的方向,眼神里有了几分急切。可毕竟爱过啊,这怎么能放任她一个人。   韩越的脸僵了。虽然他很少有其他的表情,可僵了就是僵了。韩歆还在哭,哭得抽气。无法,韩越抽出一张手帕,这还是任芜衣给他的,他随身带着,这一下习惯了就拿了出来。韩歆看着呢,又不好收回去,犹豫得向前伸了一寸,在韩歆接过之前快速收了回来,换了另一张帕子。   “你的丫鬟呢?”眼下是孤男寡女,又是藏书阁的必经之路,若是衣儿看到,会不会又胆怯了?   “韩越,是不是我不够好,所以他才爱上了别人?”韩歆答非所问,话道凄凉。韩越没有动作,韩歆并不在意,她知道韩越的,这个男人总是守护着她,却不说一句左右她的感情。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选择了霸道总裁款的胡霄。韩越太难猜,说他无情,他却又在她痛苦的时候陪着她。说他有意,他又从来不曾表露心意。就像是一个被设置了“在我孤单难过的时候安静的陪着我、在我身陷险境的时候解救我”的程序的机器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连他的表情,都只有细微的变化。   韩歆接着说:“当初的我是多么的快乐,可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我以为子云为挽回我而守身如玉,可到头来是为了那个女人。他眼里还有我这个王妃吗?你知道吗,他告诉我只有我能叫他子云,可今天我却听到那个女人也这样唤他。他没有责罚她,甚至笑得一脸的宠溺。我都没有被他这样看过啊,我都没有……他子云他真的爱过我吗?他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我本可以自由自在,本可以走遍大好河山,本可以潇洒。可现在呢?他把我娶进了门,我恪守妇道,从不敢逾越一丝一毫。他说会好好待我,我放弃了一切,我忍受他三妻四妾,最后竟是把我从他心上摘去了,是这样吗?韩越你告诉我,是这样吗?”   韩歆绝望的悲泣,韩越心中也难受。难受他曾经竟然信了胡霄这个王侯会对韩歆一心一意。难过韩歆现在竟是过得这样艰难。   “我带你走吧。”胡霄既然不在乎,那么就该放韩歆去自由飞翔。   “真的?你不嫌弃我已经是妇人之身?”韩歆眼里满是惊喜。只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   韩越一惊,他说错了什么?正要回答。   “你是不是妇人之身关他什么事!”? ☆、18 ?  “衣儿!”   “干嘛,我说的不对→_→”   “唉,对对,你说的对。”拍了拍任芜衣等我脑袋。韩越认输。   “哼!”   “你听了多久了!”韩歆恼怒,和韩越诉苦是一回事儿,但是被任芜衣给听到了就伤尊严了。   “从你开始示意当初不该选胡霄的时候开始听,到现在吧。”任芜衣耸耸肩。韩歆有现在的想法人之常情。一旦过得不如意,就后悔。然后开始假设另一种结局。可是,撬她任芜衣的墙角就不行!韩越对韩歆也不是没有感情的,要不然,任芜衣才不会出口反击。她就是要让韩越看清楚,他和韩歆之间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他还牵扯着一个她,她任芜衣。   不是她不相信韩越,而是就在几天前,韩越还和韩歆两个人能闪瞎她的狗眼。就算他表白了。可这在一起也不过十来天,万一韩歆的悲催激发了韩越内心深处的某种情节,然后抛下任芜衣,要给韩歆幸福。圆了他们没有在一起的缘分。这狗血的事情,小说里又不是没有出现过。   任芜衣可不会忘记,这个世界就是一本小说!   抗击韩歆,但最主要的是让韩越认清楚。在他的心里,究竟谁更重要。   任芜衣不会退。   “你可真是懂礼貌,偷听别人说话,还能这么理直气壮。”韩歆嘲讽任芜衣。   “别夸我哈,你也不差呀,挖人墙角那功夫简直杠杠的。”任芜衣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吊儿郎当的说。   “你!你!”韩歆胸口剧烈的起伏,好容易平复下来。指着任芜衣,语气像是在可怜她:“呵,你得瑟什么?韩越有说过他爱你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说你们是夫妻不过是个藉口而已,你别拿个鸡毛当令剑。”   “嘿,你又知道了。”任芜衣装模作样的叫道。   牵扯到自己了,韩越也不再看两个女人的争斗。本来他只是看任芜衣有趣,一来韩歆便转移了注意力,也不在哭诉了。其实两个女人谁都没有不知道韩越的想法。都是抱着打赌的心态。   韩越呢?心里通透得很。在水牢他就知道任芜衣对他的影响很大,并且他愿意被她影响。自打被任芜衣一吓,更加的明白了自己心中,想得到底是谁。但韩歆,毕竟爱过,就算现在不爱了,但也不是说不管就能不管的。哪怕是一个熟人,也不是说不理会就可以了。他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态度明确的告诉任芜衣,他爱的是她,别胡思乱想,过去的都过去了。而韩歆,韩越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想要离开胡霄。所以他才有那么一问。一来真的气恼,胡霄背信弃义,违背了他告诉韩越的誓言。二来也让韩歆想清楚,她并没有退路。她有她的归宿,而自己也有自己的所属。   所以韩越看着任芜衣,拉过她的手包在手里,对韩歆说:“并非如此,衣儿会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女人。”   会心一击。任芜衣满脸通红,春光灿烂。而对于韩歆,字字诛心呀,什么唯一的女人,还有那什么鬼眼神啊,腻歪,一个大男人,一个高冷设定的大男人,这“春天在我眼睛里”的表情是什么玩意儿啊!   韩歆切了一声,走了。   任芜衣捏了一把韩越的软肉,啧啧称奇。   “别捏,有正经事要找你呢。”韩越被捏得一个激灵。忙抓住任芜衣作乱的手。   “什么是正经事?╮( ̄▽ ̄)╭”   任芜衣的表情让韩越脑袋上惊现一帘幽梦。虎着脸,让她正经点。   “柳家的事,你不要再查了。”任芜衣做出一副“我听不懂呀,你在说什么呢”的表情,韩越忍住要狠狠敲她一个爆栗的冲动,说:“不要装了,我知道你在查。”见任芜衣装着听不见的样子,看向旁边、吹吹口哨,一个没忍住。   “嗷呜”一声,任芜衣抱着不算太疼得脑袋,脸上写着“你无情你冷酷,你怎么能打我,打我还这么重,我不干了我痛!”   任芜衣拒不配合,不过是想转移话题,让韩越不要揪着柳家之事。可是韩越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特别是这事别有隐情。   “你别插手了,胡霄自己会查。他都没有叫你帮忙不是吗?”   韩越好声好气的说,任芜衣也收起了刚刚的表情,皱着鼻子,问他为什么。   韩越的消息里,有许多个都重复讲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柳家有宝,得之可得天下。就着这条消息,韩越又下发了指令。不久前得到回复,消息上写道,原阳派、重山宫、冰龙王等六大门派,以及太师府、将军弋阳皆参与其中。但柳家流放之后,各个势力皆没有找到宝物。   那么,这样说来,这些人一定还在暗地寻找,若是任芜衣硬要调查。韩越相信,依她的那种能力,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不是小瞧自己的能力,而是光一个冰龙王就够他好好喝一盅了,加之重山宫、原阳派以及大大小小的江湖势力,再者还有向来和江湖对立的朝中势力。韩越不是小孩子了,他说不出“你放手去干,有事我担着”这样的话。正因为他看清了局势,所以他无法保证一旦事发,他有能力护住任芜衣。他已有五年没有涉足江湖,这个人才辈出的江湖……   所以任芜衣问他为什么,他只能诚实的答一句“我护不了你。”   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和平常一样的语气,可是任芜衣心中却有酸涩。她是不是幻听了,否则怎么会听见苦涩、怎么会听见不知所措……   “好,我不查了。”任芜衣毕竟是任芜衣,这个世界上谁都没有韩越重要。对任芜衣而言,第一是韩越,第二是自己。保住小命才能长久。胡霄什么的、柳玉儿什么的、韩歆什么的,管他们去死!   答应了,就要做到。任芜衣不再去藏书阁,成天和韩越呆在一起。韩越带她去爬山、看花、逗鸟、遛狗、骑马、射箭……   明明该幸福的,可是不管是任芜衣还是一直看着任芜衣的韩越,心中都有几分不安。   任芜衣每夜都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翻看她看过的有关资料,而韩越就趁着这个时间,夜夜苦练。谁都没有说,但谁都知道。   终于有一天,胡霄晕倒了。一众大夫诊脉过后面面相觑。   这可是亡阳之症啊,无药可救啊。这可怎么办?这可是贵人啊!   于是唯唯诺诺不敢说话。任芜衣和韩越赶到的时候,韩歆正在发火。一个茶壶就那么直愣愣敲在为首的那个大夫的脑袋上,瞬间鲜血淋漓。任芜衣捏紧了拳头。耳边是韩歆“废物,废物”的叫骂声,还有“治不好你们就不用回去了”的威胁。   任芜衣顺了顺气,走上前去,刚好这时候韩歆又摔了一个茶杯,刚好落在她的脚下。任芜衣色脚步一顿。   “你骂他们有什么用?”任芜衣生气了,胡霄会出现这样的症状一定是他丢掉了她好不容易画出来的符咒。不然有它在,怎么着也不会出现亡阳之症。大夫们判断正确,这症状,真是没救了。除非吸了他阳气的柳玉儿把阳气还来。   这事情怪谁?还不都怪他自己。现在韩歆仗着威风打骂大夫,这叫什么事儿。王妃当久了,就忘记尊重人了?怎么不骂胡霄啊?   “哼,我想骂吗?他们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有办法,莫非不是庸医,我不该骂?”韩歆身边的丫鬟替她顺气,她看着任芜衣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婆子。   “他们不是庸医,胡霄真的没救了。”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胡乱说话。来人啊,给我掌嘴四十!”   韩歆气得无法自拔,但这巴掌终是落不下来。韩越还在呢。趁着任芜衣和韩歆对上的机会让大夫们退下。   韩歆瞪着韩越,又瞪着任芜衣。通红的眼睛,可恐怖了。她几步上前,就要扇任芜衣一个大嘴巴子。被任芜衣一手捏住,然后给了她一耳光。   韩歆被打懵了。要奋力再打一耳光,却又被抓住了手。任芜衣双手往前一送,韩歆跌坐在地。   指着任芜衣半天说不出话来。又不可置信的看着韩越,她不敢相信他竟然纵容任芜衣这样对她。   在她的目光下,韩越走向任芜衣身后。尽管今天任芜衣打了韩歆,可那不是韩歆要打任芜衣才有这么一出的吗?于情于理,他只会站在任芜衣这边。   不理会韩歆抽风一样的表情,任芜衣说道“你要是想他死,你就接着闹。”   “你有办法救他?”惊讶的说完,又讥讽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韩越听到,皱眉。任芜衣憋了一口气。妈蛋不和她计较。   “把那个柳姑娘找来,我问问就有办法了。”   “听到没有还不快去。仙姑说的话你们都不听吗?”   任芜衣无视韩歆明摆了的嘲讽,拿出几张符咒贴在那几个要去带回柳玉儿的人的身上。让他们小心点。   然后对韩歆说:“我还是你,这会儿就乖乖照做,而不是耍嘴皮子。”? ☆、19 ?  任芜衣想的没有错,柳玉儿果然对胡霄是有情的。下人们去请她的时候,她正在房间里焦急的跺脚。   胡霄不知道请谁做了结界,柳玉儿出不去。任芜衣那道符咒贴在她的身上倒是让她可以出去。下人们本因为任芜衣那话,还有给他们的符咒,心中不免多想了些。这会儿,都有些不敢相信,竟然这么容易就请了这王爷金屋藏的娇娇。   没有了以前的平静,柳玉儿几乎是飘着过来的。远远将下人甩在后面,柳玉儿踏进了房门,就见韩歆阴沉着脸,愤怒地瞪着她。若是以往,柳玉儿会解释几句,可现在的情况,胡霄已经危在旦夕。她哪里还有心思管她。   无视韩歆的眼神,对她匆匆的点了点头,提着裙摆就往胡霄躺着的里屋跑去。   她的这一出,又让韩歆黑了脸。走过任芜衣的身边的时候,柳玉儿小声说了句谢谢。这让任芜衣心中不是滋味。   任芜衣的打算,她们俩都是清楚的。要救下胡霄,柳玉儿多半会魂飞魄散。虽然知道柳玉儿已经死了,但是魂飞魄散又是另一个结局了。要是柳玉儿真的罪大恶极,或者让人恶心到极点。那么任芜衣不会有心理负担。可是,这个柳玉儿,除了吸取了胡霄的阳气,这还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不定还是胡霄霸王硬上弓。这让任芜衣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心里难过,任芜衣悄悄握紧了韩越的手。   柳玉儿注视着胡霄苍白的脸。他清瘦很多,就连他闭上眼睛都能看出他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怪不得他这几日并不来见她。要是被她看见,必是要将阳气传回给他。静静的看着胡霄,柳玉儿温柔的抚着他的脸。又像是有点生气,时不时狠狠捏一下。   任芜衣默默的看着。可是韩歆怎么能够忍受。她像是忘记了还有丫鬟在场,撸起袖子露出白净如藕节的双臂,亲自冲上前去,将柳玉儿拉开,然后一巴掌挥到她的脸上。   任芜衣惊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韩歆竟然真的能够打到柳玉儿。复生的柳玉儿就算阳气不足,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后宅女子可以动手动脚的。更何况是吸收了胡霄阳气的柳玉儿。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柳玉儿觉得有愧于她,故意让她打的。   这样一想,任芜衣更加不舒服了。   “你等一等再打,我要问点事情。”见韩歆像是打上瘾了,不但是扇耳光,连脚也用上了。那样子简直像一个泼妇。任芜衣可以理解,但并不赞同。这样的行为只能让他人觉得韩歆不可理喻。所以任芜衣想要制止。   柳玉儿消失之后,和胡霄过日子的还是韩歆。现在这么做,就成了一个明晃晃的黑历史。下人们就是表面不说,难保她们心中嘲笑。   韩歆看了任芜衣一眼,哼了一声。像是累了,随后收手。任丫鬟扶着坐到了一边。那姿态,则是要听任芜衣怎么问。   “我要单独问,你们都出去吧。”韩越见状,有些不放心。可任芜衣坚持,他无法,只叫她别太乱来,率先离开。而韩歆瞪大了眼睛,古怪的看着任芜衣。奈何任芜衣并不解释,一直和她对视。连眼睛都不眨。最后还是任芜衣说了句“要是想他死,你就坐这里等着呗,反正我又不急。”把韩歆给气得出去。   这下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不,两个人一个鬼了。任芜衣问道:“看你的表情,是知道胡霄为什么会这样了。”   柳玉儿眼中蓄起了泪,美目流转,她嘤嘤说道:“我知道,若不是我,子云怎会如此。是我害了他。求求你救救他!”   任芜衣有问:“谁告诉你我能救他的?”   柳玉儿不敢隐瞒,道:“是念娘告诉我的,说你有大能。她让我小心你。”   “念娘是谁?柳家的事情也是她告诉胡霄的?让我去查?”   “不,柳家的事是我告诉子云的。我想既然如此,你必能帮我的。我又是柳家女儿,见了那惨死画面,既有能人,为何不一试。我想知道卫媛为何如此对我,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天意弄人啊。”   “念娘是谁。”   柳玉儿顿了顿,摇头,告诉任芜衣她不能说。   “是不是我杀死的那个黑衣女鬼?”既然不说,那么只用她点头或者摇头了。   柳玉儿闻言眼中有悲意,摇头。   又揣测了几个可能的人选,柳玉儿都在摇头。一时间又想不到那么多人,任芜衣也就不再多问。   询问了来龙去脉,结合自己的梦境,任芜衣不由感慨万分。   柳玉儿死后,却不知道为何不见鬼差来带她走。最后只等来一个美艳的黑衣女人。这个女人是柳玉儿从没有见过的倾城。世人都说她柳玉儿美貌天下无双,可见到这女子,柳玉儿竟然也显得有几分的暗淡。   那个黑衣女子说,她有办法让她复生。让她可以亲自报仇。可是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柳玉儿虽然单纯,但是这逆天之事,哪里是那么好做的。必然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加之她不知道凶手是谁,报仇更是不知道从何报起。于是她老实的告诉黑衣女子,想报仇,可不知道向谁报仇。   那黑衣女子一笑,说道,她知道,就是柳玉儿的小丫鬟,卫媛。还把那来龙去脉仔仔细细一字不落的叙述给柳玉儿听。   柳玉儿听完之后,气血翻涌。恨不得找到卫媛将她碎尸万段。质问她为何要这样对她,对待她恩重如山的柳家。这样忘恩负义之人,这样的白眼狼···   黑衣女子又问柳玉儿,愿意跟她学一种法子吗,一种能让她复生的法子。几次三番,又思及家中的惨烈,柳玉儿应了。   后来的事,则是柳玉儿复生,重返人间。可是她寻遍蛛丝马迹竟然都没有找到卫媛。这一晃就是两年。然后她听到人们在传,无敌王爷所向无敌,三千精锐便将敌人五万大军打得措手不及,退如避祸。   柳玉儿一想到胡霄,加之这卫媛一直找不到。压抑了两年的情感更加难以抑制。于是她偷偷的去到无敌王府,却不见胡霄其人。她等啊等啊,等到了圣旨。为胡霄赐婚的圣旨。   然后她又看见大婚之夜,胡霄与一清秀女子共赴巫山。心灰意冷,于是她便离开了。只是世事难料,三年前,胡霄驻守边关竟然遭遇暗算。受了重伤,柳玉儿草草做了隐藏,为他疗伤。朝夕相处,胡霄竟是认出了她,就算柳玉儿坦言自己已经是死人,也要留下她。   柳玉儿还是走了。可有听说回去了的胡霄生了一场重病。做为已死之人,她本是想瞧一眼胡霄过得如何了,看过若他安好,她便走。可谁知竟然被他给封住了行动。不管自己是人是鬼,胡霄都强行留了她在身边。胡霄的铁汉柔情,他对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他告诉她,他想她,想得几近疯狂。最后在他终于放弃娶妻之后,竟然得到这样一个惊喜。      胡霄告诉柳玉儿,别走,是不是因为自己娶别人为妻了,所以才会离开。如若是这般,那他休妻,他散尽后院的美人。   她柳玉儿何德何能……既是开心幸福又是止不住的愧疚难过。她已经死了,留在胡霄身边的日子不会长久了。可韩歆是活人啊,既然失去她后的王爷选择了韩歆作为相守一生的人选,她柳玉儿怎么可以因为一点自私的心理就让她下堂,让王爷孤独终老。   想到自己的心思,就当是最后放肆了,反正也要没有机会了。思及此,柳玉儿留下来了。   就是这般,胡霄的宠爱一点一点开始没有了节制。越是爱,越是想要给她最好。柳玉儿沉浸在他的宠爱里,渐渐难以自拔,迟迟不愿离去。最后在某一个夜里,被半夜醒来的胡霄发现了她渐渐透明的身体……   柳玉儿向胡霄坦白过,在胡霄坦言让她留下的时候。所以柳玉儿并不慌张,只是有些舍不得,告诉胡霄,她就要消失了。   胡霄哪里肯!以死相逼,让柳玉儿说出了存活之法,最后狠下心来找了人来,让柳玉儿吸食。   吸阳气,就是交合之法。就算胡霄愿意,柳玉儿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当初的黑衣女子找到了柳玉儿。告诉她,她可以帮忙。   黑衣女子和男人云雨,最后分一丝阳气给柳玉儿,让她保住性命。   本来是很顺利的。可是黑衣女子随着功力的增强越来越不满足胡霄找来的人。她开始在王府伺机而动。于是有了一桩桩人们知道的命案。   后来任芜衣灭了黑衣女子。柳玉儿就料到这个结局。她以为胡霄又会旧事重提,找来男人。可这一次,胡霄竟然不再愿意。   后面的事情,任芜衣都知道了。只是柳玉儿如今体内的阳气都已经被她吸收消化。没有办法再抽出来传给胡霄。   为今之计,只有再找一男人,或者是将柳玉儿的魂魄打散,抽取其中阳气。   任芜衣没有猜错,柳玉儿选择了后者。   ? ☆、20 ?  该怎么说呢?   情之一字,真的有够难懂。也足够伤人。任芜衣暗暗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走了他们的老路。   人生就是一个轮回,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是尽头。只有好好珍惜现在……   柳玉儿是自愿的,所以她并没有抵抗,任芜衣很轻松的完成了打散她魂魄的任务,只是这心里始终不是个滋味。   特别是那阳气注入到胡霄体内之后,他立马就睁开眼睛。盯着任芜衣的眼神里像是淬了毒。   显然刚才他能够听见,只是并不能够醒来。任芜衣心想,这一次,又是出力不讨好,不过算了,也确实不是什么好力。魂飞魄散什么的,真特么烦躁。   无敌王府的王爷醒了,然后府上就少了两个客人。   本来韩歆也要被赶出来的,只是人家毕竟是发妻,气头一过平静下来,也就算了。再加上被任芜衣刺了胡霄几句,这火力全开都冲着任芜衣……   任芜衣本来是想去找那个叫念娘的家伙的,不过后面想想好像没有什么迹象可循,也就顺其自然了。她目前还是更想了解了解柳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宝贝这么大的魅力,得之可得天下,那么大的口气,也不怕臭死一城人。   更重要的是,她想起小说里,就那么几个字带过,说,柳家有异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作者没有说。任芜衣这下更加来劲了。有了作者证实,那么绝对是有宝贝的。她不是想要,毕竟她的心没有那么大,天下什么的,实在是麻烦。她就是个小市民,怀着膜拜的心态,想要看看。就一眼。   而且,这宝贝要是她找出来的,那得多有成就感。就这事情,以后和孙子、曾孙孙、曾曾孙孙……“显摆”啦。   任芜衣怀着试一试的心态,和韩越提了一提。只听韩越一声叹息 。   任芜衣马上怂掉,可怜兮兮的看着韩越 。   任芜衣长得又不高,在韩越面前,也就到他的下巴。这角度,从四十五度斜角俯看任芜衣,喜欢自拍的朋友们都知道,那个角度,脸又小,眼睛又大。   简直是容貌加持。   本来情人眼里就出西施了。这下,好嘛,更加了不得了。任芜衣这一下子,瞬间开启楚楚动人模式。韩越招架不得,只得捂住眼睛,无奈道:“万事小心,不可张扬。”然后又不放心的加了一句:“做事情不要瞒着我!”   任芜衣行了个不规范不标准的军礼,还字正腔圆的对韩越说道:“yes,Sir。”   耶斯赛尔是什么,韩越不清楚,只是任芜衣的情绪影响到他,他也笑了起来。   总觉得,这样就轻松了。   他们两个,其实都有些放不下那件事情。都是好奇,而韩越因为了解,所以考虑很多,然后又因为任芜衣,有些怯步。而他只要不涉及感情,从不是畏首畏尾的性格。应该说,在感情上也不算是畏首畏尾,只是考虑的太多,想得太多,最后都一一被自己否认,让干脆不作为。   韩越是个既矛盾又不矛盾的人。他是那种,“我们之间有一百步的距离,你不向我走近一步,我一辈子也会墨守我的位置。但若是你向我靠近了一步,那么剩下的九十九步,全都由我走又有何妨。”这样的人。   所以,在任芜衣表达了对他的爱慕与景仰之情之后,他的感情才会一发不可收拾。在看到任芜衣身处于危险之中的时候才会爆发。   不过,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终此一生,韩越都被任芜衣缠住了。管他哪种性格,总有一天会被拿下。   韩越看着人任芜衣在他前面蹦蹦跳跳,心中无限感慨。   他五年前自愿进入水牢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料到,会遇到这样一个宝贝。   冬天渐渐过去,万物正在苏醒。冰雪消融,那一缕阳光照在任芜衣的脸上。那个笑容,韩越一生不忘。   既然要查查柳家的宝贝,那么还是先去到京城呗。这一路的繁华和荒凉,大漠孤沙,任芜衣看得眼睛都直了。   想象一下,没有现代建筑的漫天黄沙。没有电桩、没有不锈钢围栏的茫茫草原。任芜衣都快要玩疯了。拍照拍照拍照……自拍自拍自拍……拉着韩越一起拍一起拍……   然后不出所料,没电了。一点点都没有了。拍不了,看也看不了了。而且这还不是胶片,是数据卡,哇咔咔,真是一点都没有办法了。   心塞塞的任芜衣一天里,都是蔫茄子。心不在焉。直到韩越“当当当当”。客栈里,韩越拉着她的手,蒙住她的眼睛在某个地方站稳正要松手的时候。任芜衣脑补了背景音乐。   果然不出所料……的惊喜。任芜衣从来不知道,韩越竟然会丹青。虽然并没有上色,只是单纯的墨色,却很有感觉。任芜衣高兴得抱住了韩越,在他的胸口来来回回的蹭。   硬邦邦的肌肉,这是结实呀。   没有感慨完,还没有蹭过瘾。任芜衣就被韩越拉开了。   为什么呢?   男女大防。   啥?俺们不是夫妻么?虽然没有讲讲娘娘。   额哼,我们还没有行礼。   任芜衣黑了一脸线。麻蛋,你想的时候就可以动手动脚,我奏不行是不是!差别待遇,我不服!我抗议!   被任芜衣赤.果果鄙视的目光搞得不好意思。韩越的大巴掌盖到了任芜衣的脑袋上,强.迫她换了个方向。   换方向也没有用,老娘可以用余光鄙视你!   于是再换方向。   再鄙视。眼睛不行就用中指兄。   重复重复。不知道玩了多久。任芜衣眼睛都斜疼了,这才结束了这个无聊的游戏。   韩越在任芜衣揉着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瞪他的时候讪讪地抠了抠脸。脸上那茫然的表情,配上那硬朗的五官,特别再加上那倒疤。要多熊大有多熊二。一个没有忍住,任芜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既然笑都笑了,干脆就直接收不住。最后任芜衣笑得直捶韩越,肚子都痛了,站都站不稳了!   眼神是恋人之间的小矫情,意思是“都怪你,肚子都笑疼了,讨厌讨厌讨厌!你得赔我。”   好吧,真的很矫情。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当事人只当是情.趣。果然不是单身狗是看不懂的。   看看门外僵了许多时候的小二哥,还有窗户外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白衣贼。下巴掉地上了,都不知道捡了。   “别笑了,肚子不痛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韩越板起脸,不过询问的语气却是温柔。生生把那严肃的脸给打了对折。   看任芜衣那得了便宜要卖乖的表情就可以知道。   “痛,怎么不痛。你的责任,你得给我揉揉。”   马那个鸡哒,老韩也变太多了吧!   源西四捡回下巴,默默安上。看着这一幕,感慨良多啊……   “谁?”   没有揉肚子,外面有人。就是不知道没有人,韩越会不会揉揉 。   “客观……”   “老韩……”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任芜衣的脸瞬间红得发紫。   麻蛋,两个人打情骂俏是一回事,被人围观又是另一回事了呀!好想钻进地洞里……? ☆、21 ?  源西四不是平白无故没事找事。   他来找韩越是有大事件发生……   就在韩越告诉他柳家的事的,并且被他猜出了在韩越身边有高人的时候,源西四就有种感觉,这件事,只要把韩越扯进来,就一定能够解决。   作为包打听的江湖能人,源西四有自己的一套做法。加上干包打听这一行的,一定要能说会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的时候,还得另辟蹊径,走些个险路子。这险路子,就是说故意惹怒知情者,让他们失去理智在愤怒中将他们隐瞒的真相无意识的透露出来。   源西四从来都是佼佼者。这一套玩的炉火纯青。可是总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在三个月前,他遇到了一个来找他的女人。   那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长发及腰规整的挽了个髻,身穿一袭挑人的紫薇颜色。又不像其他妇人一样的保守,衣服紧紧的,伴着凹凸有致的曲线。   和往常许多要消息的人一样。她直说要打听什么消息。只是这一次,源西四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是来打听打听。她要的恐怕不止是这些。   而女人问的消息,其实算是很悬的事情。要得到准确的消息,源西四得花大功夫。一个不小心还可能就此和世界说再见。源西四这人吧,干这行,就是因为他不安分,好奇心重。又仗着艺高人胆大,还有一帮同样高手的兄弟。   这个如此有挑战性的事情,从业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遇上了。不好奇一下,简直对不起自己。   然后他开始套话,套啊套啊,话是被套出来了。可是他的心却开始下沉。   干这行这么久了。他也是知道这世界上不是说那么简单的。有些东西,就是他再胆大他也是不会去碰的。可是,就在他打算不接这单子生意的时候,女人好像被他刚才戏弄惨了。于是有了他很好相处,是自己的知音,终于找到主心骨了的错觉。   时隔了三天,她又来找源西四,这一次不管他问没有问,直接将她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   知道的越多,说明深陷其中。源西四明显感觉到随着女人来的次数增多,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一直监视着他。   被监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根本找不到谁在监视,也猜不透它监视你是为什么。   更让人受不了的是,源西四发现,随着女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间增加,他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相思。只要女人不出现,他就有种要放下手中一切,疯了去找的感觉。   可这不可能。不是他不喜欢女人。而是这个人,这个女人毫无哪一点能够吸引到他。在女人来的时候,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对于这个女人不一样的情感。可因为太清晰,越发显得不对。就像是他的身体里有了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对于这个女人是喜爱的……   这件事情太诡异恐怖,每一回想起,都让源西四不寒而栗。他本来安慰自己这不过是个错觉。可是时间一长,再加上发生了那件事情。让他连安慰自己都做不到。   事情就发生了四天之前。本来源西四应该喝喝花酒听听小曲好好放松放松的,不过因为自己的那个不舒服的猜想,正好又有一老道人每到这个时候就在不远处一山林里休闲。想着他就找了去。   去的那天,天有些阴。可这天气的事情,阳久了阴阴久了雨,他源西四又不是搞这风水天象的,看不懂。一路欣赏好风光,一路找了去。   老道人不难找。对于源西四就更加简单。风吹过,吹开了眼前高高的杂草。源西四看到老道人垂钓的背影,笑嘻嘻的走上前去。   老道人见是他,也慈祥的笑了。   这就是源西四做人的成功了。   可是,随着脑袋上那一朵云飘走,阳光普照。源西四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下,老道人突然眼睛一眯。突兀的来了一句站在。声音尖锐,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而不大的眼睛里射出审视的目光。   源西四闻言站定。心中咯噔一下。   老道人问了,他这几日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说经过奇怪的地方、遇到奇怪的人等等等等。   源西四本就是来求帮助的,自然并不隐瞒,将那女人和从那之后自己的感觉一一告诉了老道人。只没有说自己的猜想。   老道人听了以后,沉默不语,表情越来越沉重。见此,源西四也不得不做坏打算。   久久不言,直到老道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源西四听得心肝直打颤。   为什么呢?他从里面竟然听出来了沧桑。这老道人可是个老顽童,何来的沧桑……   只是这会源西四突然又不恐慌了。   老道人让源西四明天再来找他一次。这一次要沐浴之后。源西四不知道为何,但隐隐也有所猜测。也是去了。   没有猜错,老道人是为他作法。可是结果却不是源西四想要的。身体里的邪魅并没有被灭掉,而是让老道人转移到了他自己的体内。   直觉不好,而源西四直觉一向很准。他有些担心。老道人安慰他,说这东西在自己的体内老道可以封印了它。   转移都转移了,摇着老道人的肩膀让他转回来这种事情,源西四也干了。可是没有一点用。老道人告诉源西四,这个是大法,他的能力没有办法做二回,而且转移越多,越艰难。   无法,只能放弃。可源西四又怎么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他想到了韩越前些日子说的那件事。   柳家的事情。依韩越的性子,要查一定会查个清清楚楚水落石出。不然怎么会罢手。而他竟然没有再要其他的消息。这就让源西四更加确定,韩越一定已经解决了这个事情。   再稍加打探,知道此时果真已经解决,便知晓他的身边有这么一号高人。   一夜过后,他去向老道人告别。却哪知道看见的是披着老道人皮的另一个人。尽管他模仿等我无比相似,但他毕竟不是。源西四装作若无其事,和往常一样戏言几句,告了别。急急忙忙的就往韩越所在处赶路。   一袭白衣风尘仆仆。然后看到了让他自插双目的画面。   这韩越,是不是也被……那啥东西给附身了!   任芜衣羞红了脸,韩越却好好的。打发了小二哥,然后坐下来,问这做贼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任芜衣呢,木着脸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关上之后,源西四一一道来。韩越一开始是抗拒的,因为这事不是他能解决的,明显的是来找任芜衣。   韩越不信源西四没有打听清楚,他要找的高人就是自己身边那个女子。可听到后面,老道人的事情。韩越又犹豫了。   老道人可谓是韩越的第二个父亲。第一个是生了却没养他的亲生父亲。   这事其实韩越错怪了源西四。他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那个时候又不是现代,有电话有网络。瞬间就能传达消息。源西四收到的消息,仅仅是韩越此时正往哪里走,高人的事情,是源西四猜的。   所以任芜衣,源西四真的是不知道。而且他的印象里,修习此术的都是男子。   一夜未眠。韩越叹了口气,他好像欠了任芜衣良多……? ☆、22 ?  黑暗侵蚀了任芜衣的周围。   对于韩越的请求任芜衣总是没有想过拒绝,尽管那个叫源西四的痞子一样的男人用“怎么会是女人!”的眼光,探寻的目光从上到下像是扫描二维码一样扫描了任芜衣。尽管她内心里其实是害怕的尽管并没有把握,任芜衣还是答应试一试。她不想让韩越失望,也想知道她自己到底能够做到哪一步。   被告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任芜衣又开始做梦。不过这一次和以前都不一样,她没有在高处。   前面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山石耸立,险象环生。不过好在,漆黑一片……   任芜第一次可以四处走动,她有一点兴奋,仿佛开发了新技能。   看向四周,眼睛竟然像是没有焦距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刚刚才升起来的兴奋感就像是被扔进了急冻的冰箱冷藏。任芜衣鸡皮疙瘩一颗一颗立了起来。   她忍不住要尖叫,可是又怕引来什么,硬生生压了下来。她咽了咽口水,心中默默将符咒念上几遍,心中大定。   黑夜,给了她黑色的眼睛,却忘记了给她拿个电筒。什么都看不见。   悬崖峭壁那边,从下而上呼啸着的风,刮得任芜衣的脸深痛。   突然,任芜衣浑身变得僵硬,心脏像是被谁从上而下狠狠的掷了出去。刚刚有所回暖又瞬间冰冷。从脊背上冒出生生不息的寒意,与由心而生的冰凉配合默契,就在那一霎那,就把任芜衣头皮、臂膀、手心、脚掌……冷汗,战栗。   为什么……可以……感觉到风!   这……怎么回事!!      任芜衣脑袋急速的运转,冷汗顺着额头,一滴一滴,竟是淌进了眼睛。背上凉飕飕的,汗黏黏糊糊,衣服贴在身上,难受得不行。   任芜衣脑补了许多许多,比如:黑暗里有妖怪、暗处有吃人怪物……它们虎视眈眈、蓄势待发,只等她一个不注意就会扑上去,啃噬她、撕碎她。   可是她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只是渐渐的有了光。任芜衣的视线渐渐清楚。   那是一棵树,一棵大树。长相很奇特,很吸引人。任芜衣脚步不听招呼的往前几步,但也就走出两步,她又惊出一身汗。皱着眉头咬着牙,生生憋住想要前进的脚步。   那棵树的旁边,一百米、或许更多的地方寸草不生。树枝上挂着红艳艳的果子。很香,不是香的刺鼻的劣质香水味,而是那种淡淡的,但又绵绵不绝,一丝一缕竞相涌入鼻腔。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人。   任芜衣直觉,这棵树不怀好意。   虽说说树不怀好意有些奇怪,可是谁知道它是树还是树妖!   正在任芜衣思考着要做些什么的时候,那棵大树说话了。   “我等你很久了。”沙哑的女声,摩擦着任芜衣的神经。   “你是谁?”   “他们唤我念娘。”女声略带笑意。   任芜衣心中一跳,连忙平静下来。“你知道我?”   “呵呵,我知道你。”   任芜衣绷紧了身体。见此,大树又发出了笑声。   “呵呵,你不用紧张,不仅我知道你,我们都知道你。”在它说话的档口,一群不知道是从哪个旮瘩冒出来的小树将任芜衣团团围住。“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吗?”   见任芜衣不答话,它接着说:“帮我做件事吧,作为报答我就告诉你。”   任芜衣心念一转,演技也飙升。她怕兮兮的样子,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惊恐的看着大树,颤巍巍的问它,做什么事情。   念娘像是安抚她的心一样,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需要她伸伸手,轻而易举的小事。   任芜衣心说,轻而易举你要等着我!我呵呵你一脸。面上却是装模作样。   看她好像顺从的样子,念娘便放心的指示任芜衣,叫她摘了那不远处的一道黄符。   还给任芜衣讲了一个感天动地,催人泪下的故事。俗套得很,就是那才子佳人的故事。一穷秀才上京赶考,途中却遇上了抢劫。弱不经风的白面书生除了一肚子诗词歌赋、四书五经,肌肉都不发达。被洗劫一空之后心灰意冷无言面对家乡父老乡亲,于是找了一棵大树准备上吊。然后刚刚好挂到了我们这个名叫念娘的成精大树上。而且再恰巧,在他自挂东南枝的前几个小时,书生还缅怀了自己的一身,越是缅怀越是可惜自己一身的才学。无法施展才华,就要克死他乡,越想越惨,然后赋诗一首,简单歌一曲……刚刚才成精不久的念娘看了很多人间话本,这下子瞬间就被生生吸引。接下来就是救人,给钱,陪上路,书生高中,皇帝看上要赐婚,书生妥协,念娘大闹,然后国师看出了念娘原身,当场让她现原型。书生立马担心自己是不是被这个妖女做了手脚什么的,职责念娘,让念娘彻底死心。然后就是一场大闹。看小说的应该都知道吧,皇帝,不真命天子是紫微星君转世,自身拥有大气运,这皇宫重地,本就不利于精怪。念娘顺利被打败,可国师念她刚刚化形并不有什么大错,便只是将她封印在云湖山南……一来二去已千年。   任芜衣是不会摘的,因为她感觉很不好。封了几千年,听说过那个故事“一个魔神被困壶中,一百年过去,他说只要有人放他出去,他让那人发财。两百年过去,他说满足放他出去的人任何愿望,三百年过去,只要他被放出来,他会杀了那个人……”   念娘被封印了千年,谁知道啊……   事实证明,其实这个世界对任芜衣还是蛮友善的。就在她思考着对策的时候,她醒了。瞬间就离开了那个地方。   任芜衣穿戴好,洗漱完,打开门就对上了一张狗腿脸。任芜衣面无表情的绕过源西四,然后就看到一个美人。要是以前,任芜衣可能搬个板凳,坐下来看戏的,可是那个美人正一脸的娇俏可人,似乎在央求韩越答应她什么,美人肢体动作非常夸张,就像在做摆脱摆脱什么的。非常冻人,冻的是任芜衣。因为她恍然大悟,麻蛋,这个女人不就是韩越的初恋,那个女杀手!   心好累,才解决了爱不得,现在又来一个……? ☆、23 ?  任芜衣跟无力,为什么这么说呢?   源砂砂执意要跟上,源西四是她亲哥,又貌似一个妹控。韩越,唉,任芜衣不想说了。   突然有些疲惫。   任芜衣不明白,韩越既然是和她在一起了,他都说出了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誓言了,为什么这个女人撒撒娇,嘟嘟嘴,摇晃摇晃他的手臂,他就不顾自己黑着脸,明显低气压。还是让她跟了上来。   任芜衣有些恼火,莫非是因为,她得到了韩越,完成了她到这个世界的初衷,于是她开始不满足了吗?还是说这就是她要求太多太过分,太小心眼儿?   心里好累。总觉得每每到了这个时刻,都搞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还是说,送上门的女人果然都是这样不会被珍惜。   经过柳家的案子之后,任芜衣已经知道她的心态不对。所以她努力发掘自己的优点,现在她有了自信,觉得自己也会慢慢成为一个很优秀很有吸引力的女人……可是越是将自己和韩越的位置摆得越平,越近,就会发现有一些怎么样忽视都会很在意的事情。   因为在乎,所以心累。   在有选择的时候,韩越总是会选择不是任芜衣的那一方。   明明前一刻还浓情蜜意,下一刻却又面色平平。让任芜衣觉得刚刚不过是错觉。或者,就像现在,明明让她帮忙的时候还是觉得麻烦了任芜衣了,语气好的不得了。可是源砂砂一来,韩越的整个重心都跑到源砂砂身上去了。   任芜衣心里发涩,笑得发苦。   难道真要对你不理不睬,忽远忽近,你才会看到我?还是我要大哭大闹一场?   这些任芜衣都做不出,特别是大哭一场。除非情绪被憋到了极致瞬间得到释放,不然,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她不想让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不关心的人看了,最多假意关怀两句,而对于关心的人不过是徒增烦恼。任芜衣突然泄气的想,在这个世界自己真的太放松了,竟然在韩越面前,脆弱那么多次……   可思及此,她又得苦笑,因为即使她最脆弱的一面暴露无遗,现在看来结局似乎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个时候,任芜衣的心里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去到那里,不管那棵树说了什么,或者你们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去摘那道符咒。”   尽管任芜衣纠结,该说的该警告的还是得说明白了。   源砂砂斜着眼睛瞄了任芜衣一眼,在任芜衣看过去的时候抱紧了韩越的手臂,对上任芜衣的眼睛里,是示威,又好像是鄙视。   任芜衣心中叹息,转眼看向韩越,却见他一脸无奈,有些像看自己家可爱的熊孩子一样的表情,瞬间心上加塞,堵到不行。   一行四人,好像她任芜衣只是一个导游。而他们仨才是一伙。这么尴尬的气氛,偏偏好像除了任芜衣谁都没有发现一样。   仨聊着他们的过往,稀疏平常。聊的有些是书中一笔带过的事情,更多的是任芜衣不知道的。她插了几次话,都被源砂砂绵绵力道给抵了出来。   这不是最让任芜衣难过的,她难过的,是韩越竟然没有看出她的窘境。是聊得有多么开心,是这个女生是有多么的吸引他……   任芜衣的想法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天开始黑了。   明明晴空万里,正是正午阳光明媚,却在他们踏上这山路的时候瞬息万变,不过眨了眨眼,便是一片漆黑。   源砂砂啊的惊叫一声,抓紧了韩越的手。见她并不是故意只是吓到一时间条件反射,韩越也不多说什么。   源西四看到两个人握住的手,表情有些得意。他一直都觉得,妹妹还是和韩越最合适。韩越这人绝对不会对不起他的妹妹,而且知根知底,韩越绝对是个清白的好少年。照这么看来。源西四看着任芜衣的背影,想着,韩越大概也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喜欢任芜衣啊,那天把他惊得下巴都搞掉了。看起来妹妹更加有希望了。也对,像任芜衣这样的女娃娃,太诡异。杀手大多都是渴望平凡生活平淡日子的,跟着任芜衣,注定就不会平凡了。还是自己的妹妹更加合适。   源西四越看越合适。全然不管任芜衣,直把韩越和源砂砂配了对。   任芜衣现在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因为源砂砂一声无可厚非的惊叫,任芜衣敏锐的察觉到了空气中多了些奇艺的小东西。说不出什么滋味,如果硬要说是什么感受的话,就像是从沙漠瞬间跳转到海边的感觉。   三人在任芜衣的带领下继续前进,时间一点一滴,拖着脚步,慢的像是一把锯子,在每个人的神经上摩擦摩擦。杀手本就敏锐,再这样的环境下待得越久,越是难受。因为隐约的,他们能够感受到一股浓郁色杀气,但飘渺得无法寻踪。   韩越快走几步,抓住了任芜衣的手。   感觉到手上冰冷的温度,韩越又握的紧了些。   暖暖的触觉,让任芜衣暖到了心窝窝。她颇为感动,心中唾弃自己因为刚刚的事情,对韩越有了抱怨。心中大定,韩越心中最重要的还是她。   正要做一个不用担心的表情,抬起头,却看见源砂砂几乎已经被韩越搂在了怀里。   被雷劈了大概就是任芜衣此时的表情。      为了避免吃错了醋,她还认认真真的辨认了,到底是源砂砂硬是挤在韩越的怀里,还是韩越主动抱的她。这个五雷轰顶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任芜衣的结论。   瞬间有甩开韩越的冲动。   可是就在甩开手的那一刹那,任芜衣又放弃了。这个环境,不适合。   若是在这里有了疙瘩,不好办。有什么事,出去再说也不迟,而且更加合适。   朦朦胧胧中走了许久,源西四突然出声:“你是不是走错了,我记得找老道人不是走这条路。”   源西四这么一说,源砂砂也看向了任芜衣,眼中是赤果果的质疑。   至于韩越,他倒是一脸担忧。   可是担忧你不会解释几句吗?你看我有屁用!就不能维护我一下吗?你都不信任我吗?   任芜衣知道自己现在憋着一团火在心中。有些不能控制自己要发火。可是韩越那指望不上的样子,真的看得她恼火。太憋气。   源西四本就因为她是女人而不是太信任,而源砂砂,这敌意从一开始就存在。任芜衣和他们不熟,不想解释,韩越怎么也屁都不放一个?   最后任芜衣还是得自己去回答:“就是这条路,你既然是请了我来,便是要相信我。你不信我,最好还是回去,另寻你信任的人来。”   语气颇为不善,源西四等了许久等来这么一个梗死他的回答,黑暗里晃了这么久,他也烦躁好吗?他这么问不是为大家好吗?万一她真一时走错了呢,还说不信任她,倒是把这打算都告诉大家啊,这叫他就不瞎担心了。感情不是自己的事情所以一点也不急啊,说话这么冲,当谁没点脾气啊!   源西四嘲讽脸,嘻嘻笑的语气抵了任芜衣一句:“我是信你,是吧,可你倒是告诉我你什么打算来着了吗?”   任芜衣被梗住。韩越不说话,只握紧了任芜衣。   算了。也是自己的疏忽。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火光。   源砂砂立马亮了眼睛。想往前跑,被任芜衣拦了下来。   “干啥呢!”   “小心一点,最好不要靠近。”   “哼,有的人,信誓旦旦色保证可以解决,结果呢?”任芜衣没有拦住源砂砂,她推门而入,韩越和源西四大概也觉得任芜衣有些小题大做了,并没有帮着任芜衣阻住源砂砂。   无法,任芜衣只有硬着头皮拽着韩越不让他踏进那给她感觉非常不好的屋子一步。   源砂砂顺利进入屋子一点事都没有,任芜衣皱紧了眉头,提醒她小心。告诉源砂砂这个屋子给她一种不好的感觉。   源砂砂呵呵一笑,坐在那把唯一的椅子上,:“有的人啊,没有本事,胆小如鼠,还敢乱许诺呢?小心?这一眼望光的屋子小心什么?呵,真可笑,走了这么久,你不累我还心疼十三哥呢!”十三哥,也就是韩越。   源砂砂的话说的有些过分,韩越瞪了源砂砂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而后对任芜衣说道:“别放在心上,砂砂她的性子比较直,没有恶意的。”   稳定了任芜衣的情绪,他又说,“你看砂砂进去那么久也没有事,是不是……”   这一次任芜衣没有听下去了。她甩开了韩越的手,面色冷的像结了冰。她对韩越说:“你就是不相信我,是不是!”   然后韩越心中猛的升起了害怕。   只见任芜衣的脚踏进了那个屋子那一刻,一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树藤缠绕了她的脚,越勒越紧,韩越眼见着任芜衣的脚踝开出了血花。   在屋里的源氏兄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无力反抗只能被吊打。   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出来了。“我找到你的弱点了。”? ☆、24 ?  一切都在任芜衣的脚踏进的那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   声音传来,任芜衣眼角猛跳,连忙转过身在韩越身上比比划划。   任芜衣研究了许久这些符咒,这个符咒的防御能力是最强的。只是就这一个咒语就会要她累得半死,加上还有手诀。   这会儿一泄力,那树藤就将任芜衣整个拉进了屋子,倒吊起来。   尼玛的!   这个时候,源砂砂怨气冲天,冲任芜衣大喊大叫:“你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你搞得鬼,快把我放下来!”   这样的话,让源西四也看向了任芜衣,不是说他也和源砂砂一样的想法,而是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就在任芜衣脚一踩到这屋子的地面上的时候就徒然生出了异变,更不要说,刚才任芜衣冲韩越说的话,语气要多气恼就有多气恼。不了解任芜衣,可是源西四激怒别人获得信息的事情干得太多太多。难保这任芜衣被她最宝贝的韩越那么一怀疑,一恼就做出什么来。   没有人听到那念娘的话。除了任芜衣。可怜的是,大家都不知道。任芜衣不知道别人听不见,大家也不知道任芜衣听见了 。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而随着源砂砂的喊叫,任芜衣白了她一眼,道:“若是我搞鬼,怎么会把自己算进来,怎么还放你在这胡说八道!。”   “哼,我有十三哥保护你奈何不了我呗,至于你,谁知道你怎么想的,苦肉计呗。”   “你!”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小心我……”   源砂砂并没有说完,那威胁的意思都还挂在嘴边,飘在空中,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根树枝□□了气管。声音撕碎在空气里。   任芜衣睁大了眼睛,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源砂砂怨毒的眼神盯着她,而源西四,本就是他亲妹妹,受了如此的伤,还是在任芜衣放出那样的话后。加上本就有些猜想。脑子里嗡的一声,立马炸了。   任芜衣顶着这两人的眼光,她有些僵硬的看向韩越,见他眼中有几分震惊,显然也是相信了他的朋友们多过来她的。然后她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既然第一时间没有选择相信,那还解释干什么。   任芜衣难过了。   为什么一出来之后,韩越整个人都变了。还是说,其实他没有变过,只是她自己将韩越想得太过美好,太过体贴了。   原来体贴是对于她们的。   任芜衣不解释,不抬头,那样子像极了默认。像极了熊孩子做了坏事被揭穿之后的无地自容。   韩越心中有些失望。   他向前走了几步。在任芜衣惊恐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踏进了屋子。   这下,还来不及等他走到源砂砂的面前,就又被吊了起来。因为任芜衣的那一符咒,他的情况比三人好的多。   “你说他会选择谁。”念娘的声音传来。任芜衣惊出一身冷汗。   “不要过去!”   任芜衣对韩越大喊,声音飙到一个她从来没有想过的高度。韩越停下来,看到任芜衣要哭了的样子,任芜衣眼里有乞求,让他不要去。是真的真的不要去。   韩越停下来,源砂砂破裂的喉咙发出武隆武隆的声音。源西四也在叫他。   他的眉头皱了皱。对任芜衣说,这次是你做的不对。我不责备你,只是不要再犯了。我和她没有什么。   然后又向源砂砂走去。   “叫你不要去,去了要死啊啊啊啊!她就这么重要!”   任芜衣已经顾不上心如刀割了。她要被气疯了。韩越不说话,只是他身形一顿,看向任芜衣的表情让任芜衣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坏玩意儿。   你麻痹!!   任芜衣只觉得一百万头草泥马在她脑海里奔腾而过,并且留下了一坨坨粑粑。   “你走过去,我们就掰了!”任芜衣脑袋一抽,这话说的一点也不犹豫。   韩越的脚步又停了下来。这回源西四发话了。他说:“走,怕她吗?这世界上漂亮女人还不多了去了。掰就掰了。什么了不得。这干的什么破事儿!”   也许在韩越眼里,今天任芜衣的“所作所为”真的触犯了他的底线。所以他深思了他和任芜衣之间的距离。   “你说你,啧啧,真是好看呐。”念娘的声音还在扰乱任芜衣。   韩越的无言,让任芜衣的心沉到了谷底,失望透顶。突然就彻底领悟了那句“相爱不一定适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了。   她明明白白的知道她是钟情于韩越的,可她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太累了。相忘于江湖,才是他们最适合的相处方式吧 。况且她在现实世界看书时候,觉得韩越孤独寂寞,自大狂妄的要给他送温暖。现在看来,不过是她的一意孤行。韩越有很多朋友的,韩越很吃香的……只是她孤独,所以放大了韩越的孤独。以求有人和她一样,寻求一个同类。   现在在这个世界她已经成熟了。她也有想要做的事情了,这么围着一个人真的太累。还累得不讨好。   就算韩越现在做出选择,选择了任芜衣,这件事在任芜衣的心理都会是一道疤。况且韩越并没有选择任芜衣。   这一下,真的是将任芜衣所有的退路切断了。      任芜衣一直知道,小说里那种一见女主误终身,脑袋短路,双商欠费,一心要对女主好的男主角在真实的世界真的稀有。所以她并没有以那种标准去要求韩越。就算这是一本小说,可是韩越是男配。就算是她任芜衣的男主,他也是这本书的男配。她任芜衣更加只是一个外来者。   只是没有料到,竟然是这种结果。   太难过了,太憋屈了。任芜衣几乎失语。   韩越的手挨上源砂砂的时候,光芒四射。短暂的失明过后,任芜衣看到韩越被困得严严实实。不知道念娘用了什么法子,任芜衣划在韩越身上的符咒转移到了源砂砂的身上。   被放下来的源砂砂看着被捆的韩越,有些慌乱。然后她像是一条毒蛇一样盯着任芜衣,几乎跑回去,对着任芜衣就是PIA PIA几巴掌。任芜衣的嘴角渗出来血迹,可见力道有多么大。   源砂砂指着韩越,再指着任芜衣的左胸口。任芜衣竟然奇异的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不是喜欢韩越吗?为什么还要对他下手,就因为他要救我,让我不受你的戏耍!?   “摘了那符咒,我放了那个男人。”   念娘已经明白,对于任芜衣来说,只有韩越才是她的软肋,这其他两个,放了他们才会刺激得任芜衣做出选择。这个时候的任芜衣正处在悬崖边上。只要推她一下,念娘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任芜衣已经被放下来了。源西四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对任芜衣说:“我见过许多狠心的女人。可是你这么狠,这么冷血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源砂砂也将一把匕首架在了任芜衣的颈上。大力的揪着她的一簇头发,把任芜衣拽到了韩越的面前。   任芜衣不在乎他们,她眼里只看到了韩越。耳边只有念娘还在循循善诱。   韩越被锁链穿透的琵琶骨又被穿过。树枝的粗糙,还有分枝,让韩越的脸色惨白。唇上失去了颜色。   任芜衣还是僵着。念娘从慢慢的温声诱导,到最后的嘲讽。任芜衣都无动于衷。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源砂砂的匕首要再深几寸,就会割断任芜衣的颈动脉。念娘终于是忍不住了。   她显了身形,闲庭信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见到又有人来,源西四最先反应过来,立马戒备的看着念娘。   而念娘只微笑。那张绝色容颜确实让源西四晃了晃神。   只见念娘素手向源砂砂一点,源砂砂就做了个抛物线,砸在墙上,吐出一口血来。源西四趁机攻击,划破了念娘的脸。一道长长地伤痕出现在念娘的脸上。虽然片刻就恢复了。可是却真真激怒了念娘。她挥手,源西四被四根树藤向四周拉开,颇有五马分尸的模样。   饶是源西四这样的男人,也惨叫几声。而韩越,早已经处在失血过多的半昏迷状态。况且最好的,竟然是那个任芜衣。虽然她的脚踝已经见骨,浑身都是伤痕。   “摘了符咒,我放了他们,怎么样?”念娘听到源西四的叫喊,心情愉悦了些。   任芜衣不说话,只是将直愣愣看着韩越的眼光转移到了念娘身上。   被看得火冒三丈,任芜衣听见韩越闷哼,猛然回了神。   原来,念娘是这样的打算啊。打击她,让她无力反驳念娘的要求。真是小看了她任芜衣呢。   任芜衣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在刚刚,她无师自通了一套规则。一套只有她能做到的规则。   现在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来自作者的金手指!? ☆、25 ?  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亮了。已是夕阳西下,它的光辉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   任芜衣只说了两个字。就让念娘恨不得去死。   “贴紧。”   任芜衣突然看开了,她虽然是为了韩越来的,可是她的生活不该只有韩越。而且,既然她莫名其妙的拥有能力,想来想去也只有和穿越这件事情有关了。既然她和作者来自同一世界,那么她有没有能力自创一套只属于她的法则呢?   任芜衣以前想过要这么做的,可是想到韩越,一直没有实施过。   这一次,狠下心来,于是她成功了。   只要说出她想要的,就能成真。   真逆天。哈哈哈。任芜衣笑得讽刺。这样的她,该何去何从,以后又做什么?抓鬼吗?哈!   “放开。”“治好他。”   任芜衣两道命令下来。树藤瞬间松开了韩越,而他身上的伤口也慢慢愈合。   然后她转过身,对瑟瑟发抖的念娘说到:“你把那个老道人怎么了。把他恢复原样。”   “大,大仙,我,我立刻就办。”一改刚刚的姿态,念娘小心的回答,眼神不敢离开任芜衣。生怕说出的话她不满意。   一连串的咒语从念娘的口里唱出来。老道人的身形显现,见到念娘便要匍匐。被念娘一掌打了远,任芜衣看见从老道人的身体里被打出了一个男人。不,应该是男鬼。很清秀,很文弱。   事情也解决完了,任芜衣就不留下来了。她带上了念娘,带上了那个男鬼,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了韩越抓住她手臂的手。   夕阳为背景,衬托着她释怀的笑脸。她对韩越说:“我以为我能陪你一辈子的……”只是现在看来你并不需要我。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但相信韩越明白了。因为他瞪大了眼睛,脸上的不可置信,明晃晃的摆在上面。   任芜衣看到,心脏猛烈的紧缩。   老道人比源西四清醒得早,目睹了任芜衣挥一挥手,那个他用遍法宝都无法战胜的厉鬼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威压,动弹不得,脸上全是恐惧。竟是生不出一丝反抗。老道人就知道,这个女娃娃,是个怎么样的厉害角色了。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竟然还能遇上比他厉害的人,不,这境界差得太远。任芜衣比他厉害太多。只是韩越这孩子……唉,年轻人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去搞吧。   想哭,原来她真的爱惨了韩越。   硬生生憋了回去。特么的,干嘛呢?哭个毛线!新收的小弟看着呢,擦!   韩越还要追上去,任芜衣没有回头,轻启嘴唇,缓缓呼出一个“定”字。韩越就无法再动弹,只得眼睁睁看着任芜衣越走越远。   知道她的身影消失,韩越才能够动弹。   任芜衣似乎听到风带来了韩越的嘶吼声。可是这一刻,她只想离开。   ———_—————   “说吧,有什么仇什么怨。我带你们去报仇,然后你们就跟着我吧。”   任芜衣毕竟不了解这个世界,有了念娘这个千年老树妖,和这个不知道多久的人间厉鬼,再怎么不会吃亏吧。   制不住人还管不住他们?   念娘是想找那个负了她的男人,但时隔千年了,谁知道这一回他轮回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而李远就简单多了。他就是喜欢一个女人 ,那是他的媳妇。虽然是未婚的。据他所说,任芜衣推出这个女人就是当初找上源西四买消息的人。   她买的消息让源西四都觉得棘手……能简单到哪里去。不过无所谓,任芜衣正无所事事,寻找除了韩越以外的其他人生目标呢。   跟着李远找到那个城镇,任芜衣忽然意识到,她身无分文。她什么东西都还放在客栈。   心好累,好想静静。   园子镇这几日夜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一大波僵尸,哦不,是一大波男人晚上组队袭来。据说是打更的大哥在夜里遇到了狐狸精。那貌美,摄人心神,几个不信邪的年轻人为了破除这个传言然后有几个人去挑战就有几个人悲剧了。一个个的都像是失魂了一样,每天晚上都出去寻找那天恍然见面的美人。于是传言越演越烈……不信邪的、好奇的越来越多。   任芜衣喘着气,躲到一间茅房的边上,恶狠狠的看着身边那个一脸无辜,无助到极点的罪魁祸首。   麻那个蛋,长得漂亮了不起啊!   任芜衣看到念娘,心中那叫憋得慌。还以为活了几千年的老妖婆了,念娘不是表现得无所不知无比的高大上吗?怎么这么多年不搞点副业什么的,常识都少得可怜。   任芜衣本想着,收了小弟是干嘛的,不就是她自己不想干的事情可以使唤他们干嘛!为了不引起恐慌于是就派了念娘。美人计什么的,怎么样都能捞个房子住啊,再不济,打发点啰。以上是任芜衣的想法。   谁知道这念娘竟然想到了打劫。好吧,打劫就打劫,这黑灯瞎火的,适合打劫……个屁!走了整个城镇,脚都要走化了,鬼都没有一个,还人呢?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打更的,任芜衣眼睛里都放光了。   结果,这奶奶可好啊啊啊啊!任芜衣只觉得膝盖一软,就要给她跪下。麻蛋,那个打劫,用哭的!还哭得梨花带雨的!   拜托你了喂,美人计不是这么用的呀!好歹咱这容貌,一开始你要是说用美人计,咱也能找个高富帅啊喂!不是说打劫吗?什么鬼啊,还有这大叔,不,这老爷爷……唉,不想看了,看多了眼睛疼。   还别说,任芜衣都有抽死自己的心了,然而这位奶奶竟然还真从打更的人那里编了些钱财。只是,打更的有几个钱!照样得流落街头。   任芜衣其实是可以住宿的,只要她开口,用那个能力。可是,这样的事情就用,总觉得大材小用了。心里别扭。而且她也没有想到念娘这美貌能够引来如此的效应。   心好累。这看脸的世界。   躲了三天了,因为这事情闹得风风火火的,搞得任芜衣住也不是,不住也不是。最后就是现在这样了。被追躲到了厕所边。   刚刚一紧张也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竟然听见厕所里淅沥里哗啦啦的声音。   全场静寂三秒钟……   两个僵硬的女孩子,没有来得及撤退,愣愣的将这尴尬又有力的声音听完,都没有动作。于是,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了。   系好裤腰带,解决了人生大事的弋阳,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我很爽”的气息。直到他看到两个瞪大了眼睛的美女子。   麻痹,这是怎么回事儿?奸细?刺客?? ☆、26 ?  任芜衣惊呆了好吧。更要命的是,这位同学,真的不是一般人呐。明明刚才还一脸见鬼的模样,现在,竟然一脸的狗腿。   麻那个蛋,果然颜值是个秘技。   大哥啊,拜托你啦,裤子才刚刚拉上,这么快就炮妞好吗?还有,她任芜衣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面前,你就这么瞎啊,看不见啊!   弋阳小朋友在看清楚念娘的那一刻,就懵掉了。他感觉,念娘的身后开起了一朵无比美丽的烟花。而他自己,则像是多年前第一次看见烟花一样激动不已。不,比那次还要激动。心脏猛烈的跳动,他要承受不来了……   任芜衣咳嗽几声,弋阳毫无反应。念娘被他赤果果的视线看得面红耳赤,不知所措。任芜衣很无奈,非常之无奈。   一见钟情什么的,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看得来的。任芜衣自觉,她已经被这个男人闪瞎眼了。   这脸皮也太厚了,也实在太热情了。   弋阳知道了两个姑娘家的身上没有银两,没有地方住只能在夜里四处游荡。联想到这几日的传言,弋阳有些哭笑不得。因为正是因为这夜间的事情,他才会来打探打探的。结果还真让他给遇上了。说惊喜也有,说失望也有。   惊喜在,他二十几年沉静如水的心鲜活起来。失望在,他的线索又断了。   顶着美人的姐姐那看要看透他的眼神,弋阳还是将两个女子带到了他的住处。   任芜衣只是在惊奇这古人,也太那啥开放了。随便带两个女的回去什么的……   当然,这身份吧。   任芜衣虽然真实年龄比老妖婆念娘年轻太多太多。可是人家妖怪看起来很年轻啊,任芜衣这个二十岁的“老年人”再怎么嫩也比不上念娘那张年方二八的颜。况且,哪里有妹妹指挥姐姐的说法,只能委屈委屈任芜衣,做了念娘的姐姐。   在弋阳的住处,不止是任芜衣,连念娘也发现了不对劲。   这里住了很多异士、道人……只是说真正有真才实学到让念娘感觉到威胁的却是寥寥无几。一来,所谓树妖本就和煦,而且念娘也确实没有做什么坏事,至少是没有直接做坏事,那些出坏主意的不算。所以,念娘其实并没有多少戾气。况且千年修行,哪里是这么些个至多几十年的小娃娃们修习修习就能对付的,除非是任芜衣这种怪物啊。   偏偏……这些个在念娘眼里的小娃娃现在看到弋阳带来两个弱女子之后,发飙了。   “弋公子,我们见你小小年纪,已有不凡身手才同意帮助你……这两个女娃娃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让我等和这两个女娃娃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谷子老人轻轻抹着自己的白胡子,阴阳怪气的说话,一边说还一边拿斜眼打量着任芜衣和念娘,特别是那视线在念娘的身上停留的时间长了许多。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觉得念娘是什么不洁的物品。   任芜衣当然不会认为这老大爷是看出什么来了。这样的眼神她见得多了,电视剧里演的,那些个有点权势的人看到一些职业为大多数人所不齿的人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俗称鄙视,或者轻蔑。让人很不舒服。   不过任芜衣不是那么冲动的人。离开了韩越,任芜衣又成长了不少。特别是和这一妖一鬼相处之后,更加觉得世界有趣。也被这不省心的俩家伙磨得少了许多脾气。   不是像前世那样的憋屈。而是包容,只是这吐槽默默的多了。任芜衣也很无奈啊……这两个常人看起来牛比哄哄的家伙,其实就是豆比啊,常常做出些让她说不出话来的事情。不知道是出于对强者本能的臣服还是其他原因。他们对任芜衣实在真心,这一个一个竟然争着抢着想要在任芜衣的面前表现自己,就像是在争宠一样,这让任芜衣都觉得缘分如此奇妙。   既然人家真心对你,你自然是能感受的到的。既然感受到了,那么一定是会用真心相待的。   虽然念娘不在意这些,可是任芜衣还是上前一步,遮住了谷子老人的视线。只是慢了一秒,弋阳已经这么做了。   看到弋阳伟岸的身姿,还有念娘茫然的脸,任芜衣心里笑得很贼。   “谷子老人说得对呀。男女授受不亲啊,我当然是不会把您和她们放在一个屋檐下的呀,她们住西边,您住东边,这房檐呀,不连着。”弋阳这话一出口,任芜衣差一点就憋不住要喷。这个弋阳真是好性子啊,听谷子老人的话,明明是他在求人。可现在的表现就是那么的……额,怎么说呢,气死人不偿命?   人谷子老人的意思明明就是说不和女子在同一个地方。有贬低任芜衣她们的意思。而这弋阳,这插科打诨做得好,干的漂亮!   任芜衣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你,你……哼!”没有说通,谷子老人很不开心,袖子一甩,哼哧哼哧的跑进了他的屋子,嘭的一声把门摔的响。   弋阳尴尬的摸摸鼻子,咧开嘴对任芜衣和念娘说,“别介意啊,老古板,就这样,人很好的其实。”   当然这主要是对念娘说的,任芜衣是捎带,看那眼神都要粘在念娘身上,任芜衣就已经悄悄地往后挪了一步来。   念娘很多年没有和别人人相处了,最早的一次是遇上了柳玉儿,然后是李远,最后是任芜衣。现在这人际关系什么的,真的很难看得懂。她羞怯的笑了笑,低头将主动权让给了任芜衣。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这么多年只练习和实践了嚣张跋扈,狂傲不羁。这么温柔的对话她只对任芜衣有过。其他人,抱歉啊,她实在没有什么兴趣,聊天嘛……还是没有兴趣啊。   念娘最常用的脸孔来应对这类她不想理会的情况就是她现在这副娇羞模样。也不知道是她自己想的还是人家教的。反正有效,就是苦了任芜衣。   弋阳见美人如此娇羞,也不好唐突了美人。于是视线一转,对上了任芜衣。见任芜衣一副死鱼眼翻啊翻的样子,脑袋上挂起来几挂巨黑巨粗的线。正准备再说一遍,美人就皱着眉头挡住了他的视线。   哎呀妈,美人这是吃醋啦?   弋阳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喜到。美人如此给力,他都还没有将他魅力的极致展现出来,就已经迷倒了美人,果然他弋阳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啊……啊哈哈哈哈。   念娘将挡在前面的弋阳挤开,竟敢用他的狗眼盯着衣衣看那么久,是可忍孰不可忍!简直欺人太甚,要知道人家想多看一眼衣衣都得悄悄地,不然衣衣会发飙。衣衣太强悍,想想都是泪。   被念娘那看起来很纤细实际上很有料的身体轻轻的碰到。弋阳的心尖尖都开始颤抖了。太激动了有木有,太高兴了有木有!那鼻尖流转的馨香,久久不绝。美人那一个回眸,那一双砖石般闪耀的眸子。简直直接戳进了弋阳的心窝窝。那感觉,两个字——销魂。   撞傻了,沉浸在自己yy的世界里,弋阳快要看不见美人的身影时突然反应过来。   “诶,念娘,走错了,这边这边……”? ☆、27 ?  “衣衣……这个弋阳有问题。”   “恩,我知道。”   “……恩,我试探了那个老头,是有点本事,不过就那样,和李远他都未必能赢……”   “恩,我知道。”   “衣衣,你说那个弋阳到底是要干什么他不会是癞□□想吃天鹅肉看上你了吧,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很不对。衣衣你可千万不能被他骗了。要知道,这人世间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就拿我做例子吧,想当年我对那臭男人那么好……”   任芜衣血槽濒临崩溃边缘,她想掀桌然后义正言辞的告诉念娘,那个叫弋阳的同学喜欢的人是你呀,是你念娘呀!你哪一只眼睛看到他喜欢她啦!任芜衣没有那么抢手啊,就算漂亮,在你跟前一比,就换档次了,从漂亮变可爱了。还要端着大哥大的架子,就连可爱都算不上啦!   内里化身咆哮帝,外表却是慢条斯理。任芜衣微微一笑,轻轻冲着念娘点头。成竹在胸的说道:“我自有分寸。念娘不必太过担心,反倒是你,如此的美貌,是该更加小心才是。”   “呕……”任芜衣开启了撩妹模式,可是内心里却被自己刚刚那一番话给恶心到。虽然这话是出于真心,可是这语气吧,真是做作。   也许要问了,既然自己觉得做作为什么还要这么说?这要归咎于一个美丽的误会。   话说当时任芜衣使出了作者的金手指这一大招,念娘和李远丢盔弃甲,毫无招架之力。对于任芜衣那高大威猛的形象深入他们幼小的心灵,久久不能回神。   而那个时候,看过前面章节的朋友们都知道了。任芜衣正在内心的挣扎之中,那源砂砂和韩越之间的互动还有韩越的不信任让她难过生气,这人呐,一生气有的时候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任芜衣能在现代社会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还在外人面前捞了个女神的称号。可见其本性该有多么的……额,坚韧不拔、能屈能伸、不屈不挠、愚公移山……额,这个不重要,大家理解就好。所以那内心深处的变态被释放出来,是要毁灭世界哒,那气质,简直吸引了跋扈的千年怨女和几十年怨男。她的霸气是连苏菲弹力贴身都阻挡不住它侧漏的汹涌澎湃。想着两个怨怨组合扑面而来,糊在脸上,半天抠不下来。   于是,他们就臣服了。   于是,任芜衣就有点难过了。   在他们的面前任芜衣必须时时刻刻都保持着那侧漏的霸气,说同样的话,必须要开启变态模式和霸道总裁模式。不是任芜衣没有试过好好说话,而是这两个家伙完全选择性接收她的信息。所以就这几天的时间,任芜衣将这几种模式以及“表里不一”的技能练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   话再说回来,念娘面上浮起了一片红霞,看得任芜衣心肝一颤。吐出一口气,暗道这个搞定了。   “衣衣不用担心的,我很可靠的,若是那些死男人敢欺负我,我就让他们后悔身作男儿身。”杏仁眼圆溜溜的,里面都要看到眼泪花花了,表情要多感动有多感动。只是这温柔的说出这样的话,再带上脸上娇羞的表情,任芜衣还是脊背凉了一凉。   她丝毫不怀疑这个姑娘是说真的。因为她真的很凶残。要不是金手指,任芜衣敢保证这个姑娘一定是这个世界某个极品大boss。还是要组队然后最后只有男主或者女主才能灭得了的大boss。说不定那个什么源西四就这样拜拜了,还有源砂砂,还有……韩越。   一想到韩越,任芜衣顿时就没有了调.戏念娘的兴趣。她挂似是而非的笑容,语气切回来总裁范儿,对念娘说:“念娘,你该回你自己的房间了。”   果然念娘很吃这一套。虽然瘪了嘴,要多不舍有多不舍,到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关上门之前还冲任芜衣眨眼,说冷的话可以叫她过来暖暖……   任芜衣见她这样,心中刚刚想起韩越时候的凉飕飕就好像真的被念娘暖了许多。想到曾经自己如此怕这些灵异的东西,现在竟然被他们暖了心,真是天意弄人。而且,任芜衣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怕那些灵异的东西了。因为……念娘如此强悍,又如此霸道,有了念娘的任芜衣想见到除了念娘和李远以外的小伙伴……呵呵。   果然是可靠的念娘啊。   思绪从韩越那里飘远,任芜衣开始思考这弋阳的打算。而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人叫韩越。他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痛了,所以他焦虑了。   大家知道,他自愿被关在那个阴冷潮湿的水牢里有五年之久,而且期间的食物单调,水源也不能保证有木有污染,喝了会不会生病啊,有寄生虫啊什么的。(任芜衣这个有金手指的我们不做常人看待)加上他还是穿了琵琶骨的,不可能说一天都一动不动,你行,你的膀胱也让你不行呀,好吧习武之人就当他可以一动不动,可是正因为习武之人,所以一有风吹躁动肌肉就会反射性的绷紧保持着随时可以爆发的状态。而这样的气候和营养的条件下,于是被穿的琵琶骨五年都不仅仅是看起来那么吓人。   韩越整个身体都是朽的。   任芜衣不知道,因为她对于韩越有一个潜意识的映像,那就是他很厉害,他就像小强一样。而韩越知道一点,因为他时不时会感觉心绞痛,腹痛但不腹泻、呼吸困难……直到源西四找到他,无意的帮他把了一个脉,他才知道自己亏成了什么样子。   韩越在那么做之前很纠结。因为他知道任芜衣是个容易多想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是能够达到他想要的效果的。可是他还是不甘心,又不敢想真的达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他能不能承受。可是反复思量,加上当时正好源砂砂闹着要一起。于是他顺水推舟,就当是上天也让他这么做。   韩越一旦决定了,他自己很狠。不仅是对他,对任芜衣也狠。洞察任芜衣的尴尬,他装作不知道。知道她在渴求他的信任,他故意质疑。伤心的不止是任芜衣。韩越比她更甚。明知道深爱,却选择伤害 。   不得不说,韩越自大狂妄,他怎么就不问问任芜衣愿意和一个朽木身子的他在一起吗就替她做了所谓对她好的决定。   所以成了现在的情况,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他小瞧了任芜衣的本事。   金口玉言,瞬间痊愈恢复出厂设置,还自带备份。去除糟粕,武功更上一层楼,没有最好只有更好。韩越要悔哭了好吧。   想到任芜衣一点一点掰开他手指时候的决绝,韩越心沉到了海底。造化令人,天意难测。那时候他的反应也不是作伪,只是心中知道这是自己想要的却也难掩心脏撕裂一般疼痛。只是现在,空落落的,好像胸腔里,什么也没有了。   老道人看着韩越知道自己身体壮如牛的时候,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在一边哭一边笑。无奈的摇头,心中无比悲凉。这孩子,哭过几回啊……真是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28 ?  不同于以往,任芜衣这一次没有做梦。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联系,任芜衣的能力随着这样的联系越来越强,越来越掌控自如。   第二日一早,任芜衣便被谷子老人的怒吼声吵醒。这可是西苑啊,东院那可远了。足以见得谷子老人有多么愤怒。   任芜衣揉揉眼睛,依旧睡眼惺忪。勉强睁开双眼,慢条斯理的穿戴。耳边是谷子老人中气十足的骂声。   “不行,我不会同意的。”   “我看你是被美色糊住脑袋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多说无用!”   “你要带她们,我便不去,你好好想想吧。”   “昏庸啊,昏庸啊……”   “你总有一天要死在女人手里!”   “老夫不管了,你爱咋的咋的……”   等任芜衣终于洗漱完毕,清醒了,走到那地方就被夺门而出的谷子老人瞪了个茫然无措。   心想:嘿,这可是赶巧了。遂白眼一翻。侧过身子从谷子老人身边擦过,就像是避过什么脏东西似的。   谷子老人一口气噎得难受。险些那一口气出不来。愣了半天,任芜衣只听见老人摇头叹息,语气无比寂寥:“唯女子与小人……女子与小人啊……”   进门就对上念娘兴奋的目光,任芜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上路————   不知道是念娘的撒娇太有效果了,还是弋阳遇上了真爱之后,双商欠费。还是说,他看出来任芜衣和念娘不是一般人。   不然,去尸骨枯什么会带上她们。   尸骨枯,尸骨枯,原名其实叫做尸骨哭,顾名思义就是说恐怖得尸骨都会哭泣。有一种说法,此地极其可怖,一旦进去尸骨无存。还有一种说法,这种说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传。据说这里原本是一风水宝地,可因为一个极为有权势的人看中此地,修建墓穴,最后不知是触犯了哪里,宝地变死地。山海斗转,一夜之间绿树成荫的山林枯死殆尽,落叶化成死灰。连住在这里的人甚至是周边的人都活生生成了枯骨。一夜之间毫无生机。以后途径此处的人都会听到如同厉鬼哭泣般的声音,不少人就说,是这枉死的人们在哭泣。所以称之为尸骨哭。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这地方是有一定问题的。不是那些恋爱小青年们喜欢去的鬼屋,可以享受视觉上的恐惧和紧紧搂在一起的甜蜜。   坐在马车上,任芜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会没有反驳和弋阳一伙人一起去了尸骨枯。心血来潮还是无聊透顶?还是说因为念娘那诡异的兴趣?还是冥冥之中另有深意……任芜衣不知道。   年轻一点的男人都骑着马车,然而谷子老人不知道是太老了还是和任芜衣一样骑术不佳。同样坐在马车上。马车很大,但是对于这个不屑于和念娘等女流之辈同处一个屋檐下的人来说,实在有点难受。他坐得老远,眯着眼睛闭目养神,只是皱着的眉头和皱起的鼻子都显示着他有多么不愿意。也许在他看来,女子就该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相夫教子。任芜衣和念娘的行为,特别是念娘还自带一种妩媚气质,都是他这样的正统当地人看不惯以及不齿的吧。   “真不知道你们这样的女子,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东西。”这是行进大半天之后,谷子老人说的第一句话。虽然语气不佳,甚至有几分嘲讽,任芜衣还是惊讶了一下。   “什么叫我们这样的女子,那你们这样的老头子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东西?”任芜衣还没有回答,念娘便不悦的说。   谷子老人眼睛一瞪,又看了一眼念娘,瞬间就移开了视线。重重的哼了一声,大概是想表达“我是文明人,不和你计较。”的这种情绪。   又过来许久,谷子老人在角落里默默叹气,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这弋公子是怎么想的,这女人要去了尸骨枯,唉……”这样说着,看任芜衣她们的眼神里都透露着几分怪异,有同情又有点幸灾乐祸。   女人去了尸骨枯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当然是会死。   只是这仅仅针对普通女人。尸骨枯的阴气极其重,就是普通男人到了那里,也有许多无法承受而爆体。更不要说是属阴的女子。阳气本就亏虚,在那里还不断的补充阴气……   只是任芜衣是普通女子吗?念娘又是普通女子吗?毫无疑问不是。而这个谷子老人其实想的是另外一种可能。   修习之人,可取心头之血绘制灵符,交予女子,这样便能守住女子的身体不被多余的阴气所侵。虽说他刚刚是有点幸灾乐祸了,可是转念一想,弋公子必然是做了这份准备的。想到这队伍里好不容易有个靠谱的小公子了,他就不用那么累了。这下倒好,心头血是说取就能取的?修为莫不下降,还别说两张符了……老道这下可有的忙了,真是要累死这把老骨头啊。   谷子老人没有想错,弋阳确实是给了念娘和任芜衣一人一张血符。只是给任芜衣的时候,随意一丢,给念娘的时候千叮万嘱,差别待遇不要很明显。   还在任芜衣也不差这点说明,因为这符她压根就没有用。不过既然人家有这份心,也是结个善缘。弋阳这家伙挺好玩的 。   “你相信有鬼吗?”在任芜衣静默的时候,谷子老人又说话了。不过这一次他直接对着任芜衣问道。   任芜衣猜想可能刚才念娘有抵了他几回,所以这一次谷子老人就直接找了她来聊。只是看不出来这谷子老人话还真是多啊。就和这么不待见的她们也要找话题 。   任芜衣被自己的想法囧到,扯着嘴角干巴巴的说道:“我当然相信。”就是不信也得信呀,李远那不是一个么?还有柳玉儿……   “哦?那你可得小心了。”谷子老人大概是没有想到任芜衣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回答他了,所以他愣了愣才街上话来。   不等任芜衣询问小心什么,谷子老人接着说:“这尸骨枯啊,可是厉鬼怨鬼多得数不清。现在的女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信还偏偏要往有鬼的地方去。唉,就是这样的人多了,这世道啊才不太平。唉,你说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诶,你给我说说,我看你也不小了吧,成家了没有?别一整天在外面瞎晃哟,好好回家相夫教子才是正道……”   不过回了一句话,便引出了这么一大串的教训。任芜衣无言以对。   思想不在一个维度,怎么聊?   念娘因为自己的经历,最不耐烦的就是那些酸腐的规规矩矩条条框框,特别是这个世界针对女人的那一套。比之任芜衣熟知的女子三从四德等等还要难过。别说是念娘这个自由自在惯了的妖,就是任芜衣这样生活在条框中的、见过一大堆不平等事情的人都觉得这个世界对于女子而言实在太苛刻。可是这就是这个世界她们生活的方式,任芜衣没有办法说什么。能有什么办法?她们自己都接受并且习惯了,她能说什么?   念娘好几次要反驳,被任芜衣握住了手又住了口。任他说,说到口干舌燥不理他便是。可谷子老人越是说,说到任芜衣都要听不下去了。   什么叫做女人就该为了自己的男人活。   什么叫做女人抛头露面都不是正经人家、没有教养。   什么叫做女人和男人面对面视线相对就是失节,就是不忠于自己的丈夫……      还有女人不能不打扮自己,不能过分打扮自己、不能说话声音大了、不能急行、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年老色衰还要绑住丈夫不让他纳小……   任芜衣深吸一口气,放开了念娘的手。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马车上少了一人。   ? ☆、29 ?  园子镇属于偏南的地区,周围有不少的村落,风光秀丽,而尸骨枯原本也是这秀丽中的一抹亮色。因为靠着山林的原因,木头架起的房子,四四方方,疏疏密密,上上下下,错落有致。   一路上来,任芜衣听到不少人叹息,说这尸骨枯原本是多么的美丽。不免对它产生了兴趣。   随着行进至尸骨枯的邻近地区,陆陆续续就见到不少大气的房屋。只是斑驳得很……看起来硬生生添了许多阴森的气息。   天就要黑了,夜里赶路,在别的地方可能他们这一群有点道行的人并不在意,可是要去的是那个尸骨枯。一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这个宅子里暂住一晚,明日一早接着赶路。   决定好了,弋阳找来,对念娘和任芜衣传达了要留宿这里的消息。   他们在商量的时候并没有寻两位女子,在他们的眼里,能让这两个女子跟着他们,已经是触及到他们最大的底线了,若是还要将她们如同男子一样对待,那就太不识好歹了。要不是看在弋阳的面子上,任芜衣相信,他们不轰走她和念娘,那都是好的。   所以任芜衣并不介意,念娘看着任芜衣不介意也懒得和一群看不顺眼的臭男人争论了。反正这地方有什么东西是敢动她的?没有。那不就结了。   太阳落山的时候,眼见着光越来越暗,眼见着天变成黑夜。任芜衣抬眼状似不经意的往那幽深的长廊望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低下头,眼里带着几分戏虐。   大概,今晚有好戏看了。   念娘感觉到任芜衣周身不怀好意的气氛,头皮一麻脸皮一紧,悄悄地远离了任芜衣一寸。   青石的台阶,石缝里不屈的小草。还有矮墙上脱落的墙绘,被虫蛀过的木雕镂空屏风,加上这春初冬末的自然环境。无一不是灰败又破烂。   只是那长廊的尽头,院子里那棵桃花树,开得艳极、妖极,显得格外的诡异。   念娘若有所思,往任芜衣刚刚望去的方向站住,在弋阳疑惑的目光下,轻轻的发出一声叹息。   悠长又悲伤。仿佛同情,仿佛可惜,仿佛冷暖自知……   一行人住的不远,但任芜衣和念娘离他们也确实有不短的一段距离。知道他们如此安排,任芜衣眯起来眼睛。   如此避嫌?还是她们俩这么不招人待见?明知道可能不太平静的宅子,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安排在远离武装力量的外围,是不是太不人道?   任芜衣只是支着下巴,看弋阳羞愧和后悔,有几分好笑。是真的好笑,不是嘲讽,只是弋阳的表情逗到了任芜衣。   弋阳说完了安排,然后开始支支吾吾,面对着念娘的直勾勾的目光,脸皮也迅速升温。最后念娘不乐意听了,他才大声吼了出来。   “我和你们住!”      任芜衣:“嘿嘿嘿……”   念娘:“……哦。”   弋阳不敢相信:“就这样?你们不问为什么?不骂我臭流氓?”   任芜衣眼睛一闭,有些无语。这不是摆明要保护她们吗?有什么好问的,就弋阳小朋友你对念娘的那份心思,李远都看出来了,这样的情况能让念娘脱离你的视线?   于是任芜衣飘飘的瞅了念娘一眼,见她脸蛋红红,好像很感动的样子,本来准备说话,转而闭上了嘴巴。   “你个臭流氓,你别想和我们一起住!”像是刚刚才想起来,念娘经过弋阳的提醒,又见到任芜衣那一眼,瞬间想起了那个可能性,火冒三丈。   这癞蛤.蟆,这是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不行,她本来就在性别上输了几分,绝对不能让他占据和她一样的优势!衣衣是她的,臭男人滚远点!   弋阳被念娘激动的声音惊了一跳,他尴尬的揉揉脑袋。   弋阳:“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住在隔壁,你要是有事就叫我就好。”   念娘还想说什么,被任芜衣一拉,给拉没了。只能狠狠的瞪了弋阳一眼以表自己内心的不爽。   大概是因为许久没有人住的原因,屋子里冷飕飕的。不知道是哪里开了个洞破坏了屋子的密封性,睡到半夜,有风呼呼从那里摩擦进来的声音。像是有谁在哭泣。   任芜衣拉紧了衣服,无奈的睁开了眼睛。   在她的正上方,也就是她睁眼就见到的地方,不到一米的上空,悬挂着一张青白的脸。任芜衣猛然一看,惊得瞌睡全无。只是这人啊,隐藏本性久了,她即使受到了惊吓,也不过是瞳孔微缩。看上去淡定到不行。   那个悬挂着的东西好像觉得任芜衣看不见他一样,一个劲儿的盯着任芜衣猛瞧。正面瞧完换侧面。   这东西长得实在是吓人了一点。只是他们并没有什么大恶意。他们不是人也不是鬼,是另外的一种生物,姑且归于妖类。极其喜欢人类。但他们的喜欢有有点变态,他们喜欢吓人,然后看到人被吓住的各种表情,他们引以为乐。   任芜衣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东西在她身边飘过来,跑过去。闭上了眼睛。   虽然这东西无害,可是他们常常伴随另一个东西出现。那个东西,有点棘手。   先前说了,小妖怪喜欢吓唬人。可若是人反抗了,打伤他们了……那么他们就不会那么无害了。那个东西也就出来了。   那个东西,名字叫做馍馍洒,馍馍洒长得很像个馍馍,但是是个巨大的馍馍,一个人吃一年都吃不完的那么大的馍馍。至于洒呢,他的攻击方式很简单粗暴,只要被他的馍馍屑洒到,就会被感染。任芜衣说感染,而这里的人,说控制。不过这不重要。被感染也好被控制也好,反正就是被洒到的人并不好,而且没有被洒到的也好不了哪里去。看过丧尸片没有,就丧尸那样子。被洒到就失去了自我意识,像是被病毒感染了一样。不过他们不吃人,他们只是传染,挨着一个传染一个。被洒到的人速度极快。而就算最后救回来他们,腿也废了。   有嘲讽小妖的地方,必然是有馍馍洒的,有馍馍洒,势必很费力。这也是念娘无视了嘲讽小妖在任芜衣身边上窜下跳的原因。   只是念娘这边任芜衣很放心,里面那个院子里……任芜衣睁开眼,正好对上嘲讽小妖的眼睛,认认真真的将嘲讽小妖上下打量了一遍。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这样的长相不去鬼屋真是醉了。道兄,你们定力,大概也许,能撑住吧。? ☆、30 ?  夜,静的像是按下了禁止键。   唯一的喘息声打破了这个静态的图片。韩越试着调整呼吸,可是残破的喉咙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剑眉紧蹙,韩越握紧了手中的剑。   任芜衣的担心一点也不多余。当她第一次被尿憋醒的时候,吵闹的声音传来。   只是纷乱并没有波及到她们这边,任芜衣侧耳倾听,隔壁的弋阳有所动作,想了想,任芜衣又睡了下去。   任芜衣本只是稍作休息,没想到真的睡着了。连她本人都有点佩服自己,心真是宽又大。   当任芜衣再一次醒来,念娘已经抱着她移动了位置。看到弋阳□□一样的表情,任芜衣扯了扯嘴角。   她才像是□□了好吧-_-||。   僵硬着身子,任芜衣缓缓向下看去。她正被念娘扛在肩膀上。抬起的头正好对着眼中很有难以言语意味的弋阳。   一滴汗从任芜衣的额角流下来。   “念娘,你这样,我要吐了。”   念娘啊了一声,后又欣喜任芜衣醒过来,任芜衣只觉自己看到了天空,一个翻转,她从被扛变成了被公主抱。   →_→她可以想象弋阳的表情了。   “(#Д)……”   任芜衣抚额,她就知道。   弋阳:“……念念娘”   念娘:“干嘛?”念娘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弋阳宝宝好委屈。   弋阳:“没,没干嘛。⊙﹏⊙”   美人一夜之间变夜叉的即视感,弋阳被念娘那深冷的眼神冻伤了。过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任芜衣心里也苦啊,她冷傲的形象没有啦。   “怎么回事?”四处全是废墟,破破烂烂的,好好一个荒宅搞成这样还是不容易啊,炸的?   “还不是那群没用的。”念娘语气稍有收敛,可还是狠狠的瞪了弋阳一眼。弋阳敛了刚刚的表情,有些失神。   任芜衣这才发现,除了谷子老人和他身边的几个人,其他的人都不在了。看他们的表情,多半凶多吉少。   不是任芜衣冷血,对于这些人的悲惨遭遇无动于衷。而是她太清楚那群人的本性。这自从她和念娘住进了弋阳的住处,这些人私底下都不停的说说说说。说她说念娘,说她们不守妇道,说他们不知廉耻……任芜衣听到的,没听到,他们从来不害怕不心虚,因为他们就是这么认为,从心底里就是这么认为。有时候甚至会故意当着任芜衣的面说更难听的话。任芜衣从来不反驳,不缓解,就当他们静音了。只是念娘不是,每听到一次,就会反骂一次。这也是他们总是只敢在任芜衣面前装模作样,以为自己很厉害,很正直正义一样。只是私底下,骂念娘说的更加难听。   而这一群人里,还分了几派。除了任芜衣和念娘的事情上他们有一致的态度,其他的事情上,哪个不是暗地里做些小动作。   这些,是念娘夜访之后,当做笑话讲给任芜衣听得。   这样的事,不少。这样的人。任芜衣不需要做梦都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   嘲讽小妖并不强,可是很容易和另一种有伤人习性的妖怪混淆,而且嘲讽小妖并不常见,他们忽略了是嘲讽小妖捣鬼的可能,又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以压制其他人。一个个使出了技能,将嘲讽小妖打的死的死伤的伤。于是馍馍洒就来了。然后响叮当的半罐子水对付不了了。事态也没有在一开始就得到有效的控制,于是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成了现在的样子,任芜衣也是想到了的,所以并不见惊慌。   可是这样的表情,和念娘在任芜衣睡着的时候显露的冰山一角的实力,让活着的其他人心生警惕。谷子老人身边的一个年轻人的眼神锋利得很,都要刺到任芜衣看。而其他的人也好不了哪里去。谷子老人好像受伤了,抱着左臂,血流一地。   余尡眼睛里快要冒火了,盯着在场唯二毫发无损的两个女子。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叫念娘的女人是个高手他就是猪。而那个任芜衣,那么镇定,不是蠢货就是早就知道。这么一想,余尡气得发抖。   他亲眼看见馍馍洒冲进了那俩女人的房间,却被那个叫念娘的倾城女子一水袖砸中,后退数步,不敢对她们如何。于是又转回对付他们。而那个女子,冷眼旁观……余尡握紧拳头,嘴唇被他紧紧咬住,有血的味道在口腔蔓延。   余尡:“为什么?”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有能力,为什么不救他们。   任芜衣被这莫名其妙的语气,就像是眼睁睁看着他妻离子散不帮忙的语气,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在她睡着的时候,念娘又招了朵桃花?   念娘不回答,像是没有听到,眼睛里只有任芜衣一人。   余尡:“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明明只要你出手伤亡就不会有的不是吗?   好像要接近零界点,余尡的语调提高了不少。任芜衣觉得,一个男人声音尖锐到她的耳朵有点疼,大概是真的急了。不由皱了眉。   念娘面上一寒,这回终于是抬起了头,从任芜衣的脸上移开了视线,分了余尡一丝。“你是我什么人,你们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救你们,你告诉我?”   余尡全身都绷紧了,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意:“那是一条生命啊,是人命啊!你怎么会这样……这样冷血。”   任芜衣听得眼角只抽,什么鬼,这是什么神开展,这是来自正义战士的审问?来自良知的审问?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烂语气,任芜衣怎么听怎么有一种,“你有钱你就该给我们这种穷人分,就该养着我们”的感觉。   念娘斜眼瞄了余尡一眼,又扫了对面一群人的表情。发现无一不是觉得她有错,这么多人的死,这么多人的伤,全都归咎到了她的身上。真真可笑。   “你是要教训我?可惜了,我这人还真不喜欢没有能力的人教训我。你有多大脸?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你,你,你别得意,总有一天你会在你的傲慢上吃亏的!”不知道又是哪个小弟子气冲冲的说道。余尡没有说话,大概被气得不行。   念娘:“哦,是吗?会不会我不知道,反正你要倒霉了,你信吗?”   不知道是被念娘的笑还是她的话吓到,任芜衣看到小弟子抓紧了手中的符咒。   那群人看念娘的眼神更加觉得念娘是个罪无可恕的大魔头。任芜衣有点难过,她没有提醒这些人姑且算做她的错,可他们为什么就不反思自己?连她这个才接触此道不到一年的人都能看出的事情,他们这些考油条能不知道?出了事情就怪她们。念娘若不是露了一手,怕现在就该怪她们,怪她们身为女子还恬不知耻的跟着他们这一群大老爷们去尸骨枯,是她们的阴气,她们的污秽引来的鬼怪,招来的灾难……   闭了闭眼,再睁开一片清明。   任芜衣拍了拍气得颤抖的念娘,从她的怀里跳下来。对那群不平的男人笑了笑。   明明如沐春风的微笑,却生生让他们从脊背散发出凉意。念娘也抖了抖。   衣衣,好可怕。●﹏●   “念娘,他们怪我们呢?怎么办,我好怕,他们人好多。要不,我们灭了他们吧……”   任芜衣悠悠的讲完,他们心里拔凉拔凉的。那个小弟子已经腿软到跪在地上。余尡也惊了一跳。随着任芜衣和跟在任芜衣身后的念娘一步一步的靠近,他额角的汗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31 ?  “啊呀,还不出来吗?小老鼠。”男人的声音很沙哑,就像是在墙上摩擦。韩越咬紧牙关,额角冒出了冷汗。   不能放弃,不能。   他失焦的眼神却还是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慌乱。   我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得杀了他,杀了他,任芜衣就……   余尡等人的汗不停的往外冒出来。不是他们想,而是任芜衣这个女人现在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正常的人的影子了。加上那个实力强悍的念娘貌似对她言听计从,回想她那个笑,不由从心里升出寒意。   “任姑娘,你……”震惊许久的弋阳终于是回过神了,看那一进一群退的场景,他的眼神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东西。片刻就恢复了刚刚震惊的模样,做出一副刚刚才察觉发生了什么的表情。期间不到零点一秒,任芜衣没有察觉,念娘更无从知晓。   任芜衣眉头一挑,古怪道:“哦?你要求情?”然后扯出一抹邪魅的笑。   弋阳:“呃……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以……”   念娘:“你有面子?你脸都没有有什么面子!”   弋阳:“(`Δ)!”   任芜衣敏锐的收集到弋阳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杀气。她眼里多了几分深意。   任芜衣:“唉,开个玩笑嘞,我个普通人,你们那么怕干什么?难道我这个玩笑不好笑?你们不觉得我辣么可爱么^ω^。”   瞬间变脸什么的,大家都僵硬了。只有任芜衣挠这脑袋,一手留出一个手指指着自己的脸蛋,努力装逼,不,是卖萌。   场景转换太突然,宝宝们有点接受不了啊(#Д)。   念娘茫然了一瞬间,看其他人也傻不拉几的,一下子看向任芜衣的眼睛里充满了敬佩。   衣衣好棒,把那群人耍得团团转。   ………………   气氛又冷了下来。尽管弋阳时不时到念娘面前努刷存在感,那副蠢样子让人不忍直视,可是任芜衣无法忽略掉刚才那一瞬间像是深渊而来的阴寒。弋阳这个人,一直在隐藏自己,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同以往的高冷,反正已经给众人一个想起来就要发神经的形象了,任芜衣也索性就耍宝起来。正要开始,耳边李远急切的声音出来。   任芜衣面色一凛。   李远说,他的未婚妻正在往她们所在的地方赶。他本以为跟丢了,没有想到在那里可以联系到任芜衣。   任芜衣不露痕迹的瞄了弋阳一眼。见他也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全身有一刻的不协调。任芜衣的眼神更加冷了。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率先响了起来,就像是传染病一样,一个接一个怪异声音也争先恐后。   “我看时间不早了,应该已经没有事了,我们回去吧。”没有人回话,又过了几分钟,那个小弟子还是坐不住了,连忙原场,虽然有点晚,但正合任芜衣的意。不,或许还有弋阳。所以在任芜衣准备装疯卖傻东拉西扯要回去的时候,弋阳先她一步,说了几句客套话,直接向外走去。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等到任芜衣走出来之后,看到弋阳向屋子里看了一眼。那一眼颇为复杂。   任芜衣回头,见念娘低着头整理裙摆。眉头又皱得深了些。   “哎呀,肚子饿了呀,可是里面是不是有怪物啊,弋公子你可得保护我们两个弱女子啊?”任芜衣小心的试探。若是真有事情,那么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无疑是最好的。   弋阳好像在思考什么,任芜衣又重复了几次,他才低下头来,脸色并不好看,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森森然。任芜衣突然有些害怕。   真没出息,有金手指,嘴巴一开一合,啥事不都搞定了,怕个屁!   任芜衣眨眨眼睛:“哟哟,想什么辣,这么入神,莫不是我们小念娘?”   “不,诶……你别胡说啊!”弋阳似乎有些话慌张。   “诶,弋公子,你觉不觉得,这里,和我们来的时候有一点不一样?”任芜衣没有接他的茬。   “……恩,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弋阳也不接任芜衣的话。   两个人各怀着心思,试探一点是一点。   “哦?真哒啊,是我今天特别可爱嘛,你要抛弃念娘投奔我的怀抱了?”   面对现代人的没有下限,弋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任芜衣火辣辣的目光逼视下,他转移了视线。   东方既白,当他们再次推开房门。任芜衣虽然知道会很惨,也做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忍不住瞳孔猛烈收缩。   那条如果不是天色太诡异,其实看起来很有年代感很有味道的长廊上,血迹斑斑,而那镂空的雕花上,很七竖八的插着残肢断臂。血腥味经久不散,空气里夹杂着一股腐败的味道。有些酸、有些臭……就像喝多了酒的人在你身上酣畅的吐了一场。那种味道,怎么也去除不了。   任芜衣告诉自己,别去想象,不要去深究。然后减少吸气的频率,慢慢控制吸气的量。她快要吐了。   “呕……”小弟子第一个吐了出来。   有了开头,一个接一个,陆陆续续吐的人多了起来。   虽然有点恶心,但任芜衣不得不承认,他们吐了之后,反倒是冲淡了那刚开始的味道,她却是不想吐了。→_→   除了他们吐脏的那块地方,还有那长廊。其余的人一起都像是和他们刚刚来的时候一样。   任芜衣有一种不太喜欢的感觉。   嘲讽小妖、馍馍洒,无论哪一个都不像是会事后收拾的好孩子。他们喜欢乱,也头脑简单,一个是只喜欢吓唬人一个是只喜欢欣赏它的宠物们增多的乐趣。即便杀人也不会是这样的尸体。   这个宅子,不,这个镇都很诡异。   不止是稀有的嘲讽小妖,不止是更加罕见的馍馍洒,还有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更加残忍,更加恐怖。   弋阳他们到这里来,到底是做什么?这些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衣衣大人,我有点不好。”李远的声音压抑着,任芜衣听出来他的颤抖,那是来自灵魂深处对于强者的不得不屈服。   任芜衣:“你在哪?”   “我跟着茹萝,她进了一个山洞,那个山洞我进不去,我进不去……”他的声音很难过,很绝望。任芜衣心下沉了沉。   李远虽然不是什么多厉害的角色,可也算是不错了,在厉鬼里面也算是个修炼有佳的小天才。让他如此害怕,害怕到仅仅是畏惧就无法动弹,除了任芜衣自己的那一次,便没有了。那个山洞究竟有什么,茹萝进去干什么?   “衣衣小心!”念娘睁大了眼睛,慌张恐惧到不行。   任芜衣神色一闪,一张残破的脸已经冲到了眼前。一寸的距离,眼睛和眼睛相对,任芜衣心里凉了万分之一秒,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往后一侧,口中说出一个灭字。扑面二来,那张残脸消失不见,只剩残影带来的风打在任芜衣的脸上。   微微放下心来。任芜衣抬起头来,弋阳看她的眼光,是掩饰不住的狂热,和那些人的狂热不同。他的狂热里,带了几分挣扎。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一个不知名的小弟子捡起了下巴,指着任芜衣惊奇的叫唤。   “你猜。”   任芜衣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这个天然呆竟然真的开始猜了。不过拖他的福,任芜衣了解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   神笔马良,这个故事竟然在这个故事里真实存在。   小弟子猜,任芜衣不叫任芜衣,她是那个修道中人中流传的脍炙人口的传言的主人公,神笔娘~泌姬。因为传言泌姬一言为画,一语定江山。任芜衣不用真气不用灵力,就那么轻轻松松吐出个字来,就能灭掉鬼怪,这样的威力,不是泌姬,还能是谁?   虽然他只说了只字片语就被禁声,任芜衣了解不到为什么神笔马良又变成了神笔娘,然后又改名叫泌姬。但是她有了一丝疑虑,莫非她的特殊并不是因为她来自作者的世界,而是因为她就是那个消失已久的神笔娘泌姬?   可是这么一来,她不会画画啊,这不对啊。她从小到大做什么都还是比较有天赋的,除了画画。随便她怎么练都是一塌糊涂。   莫非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画不好?   如果真的是泌姬,那,她在那个世界又算什么,回到这个世界又为什么?她到底,属于哪个世界,她来自哪里?   任芜衣慌乱了,彻底乱了。? ☆、32 ?  “真是难缠的小老鼠啊,我决定给你改名叫小蟑螂了。呵呵,你喜欢吗?”   韩越捏紧了手中那支莹润着碧色幽光的笔,放在胸口的位置,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只笔充满了现代的气息,一只钢笔,满大街都有卖的几元钱的杂牌钢笔。   终于,可以了。韩越想。   任芜衣乱了,离她最近的念娘第一个感受到。她住不住的颤抖,任芜衣现在的气场太过强大,快要撕裂了她。山洞外色李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在山洞外,他受着来自山洞和任芜衣双重的碾压,他快要支持不住了。   念娘的难受,弋阳看在眼里。不止是念娘,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有几分不适。只是念娘如此大的反应,他始料未及。   弋阳是来找泌姬的。从柳家一直到现在。或者说,从他出生起他就肩负着这样的命运。娶泌姬,那个不知道多少岁的妖婆。想法设法的都要得到泌姬,这是身为弋家人,身为弋家儿郎的命运。他本来就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内心,放弃了去喜欢,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往日的每一代都是这么过来的,等待下一个弋家好男儿接棒他才能够娶妻生子,继续传宗接代。只是轮到他了这一代只有他一个适龄男儿。而正是这一代关于泌姬的传言更加多了,隐隐还有不少靠谱的。   他是认命了,可是柳家的事情之后,又怀疑了。浑浑噩噩,哪里有消息他就往哪里去,只是内心里已经不那么相信了。在遇上念娘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糟了。可是他没有理会,因为他不相信那个百年没有出现的泌姬还会出现。可是他以为他是不相信到底,随着他自己放任对念娘的感情一点点加深,他开始害怕起来,怕泌姬突然出现。怕他没有勇气反抗。这么多年,习惯了听从,他怕自己已经忘记了为自己活。   任芜衣很有可能就是泌姬,那一刹那,他想杀了任芜衣。   尸骨枯的怪事,说起来其中深含一个信息,那就是泌姬可能在这里。不过弋阳觉得可能性不大。只是但凡有点有消息,他已经习惯了要去弄个明白,于是召集了一群不太入流的以及顶尖的高手,至于中间的那些,知趣得很,没有不入流的人的盲自尊大,没有顶尖高手的信心十足。他们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   念娘太难受,弋阳看出来是任芜衣的原因。他走上几步,一改往日在念娘面前的猥琐模样,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抵御了念娘身上来自任芜衣的威压。   念娘被搂到怀里,不熟悉的气息传入间,让她一阵晕眩。   她竟然会觉得好闻。   一闪神,念娘挣扎起来。   不比念娘,千年修行。弋阳气血翻涌,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他搂着更加紧了。   念娘的力气渐渐回来,她挣扎得更加有力了。只是弋阳抱得太紧。敏锐的她闻到一股血腥味从弋阳身上传来,念娘惊讶的想到了什么。缓缓停止了挣扎,乖乖的呆在弋阳的怀里,只是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疑惑和复杂。   “泌姬你干什么?冷静下来!”任芜衣好像要爆发了,四周的风开始肆虐。谷子老人连忙冲任芜衣喊到,希望她恢复神志。   “我不是泌姬。泌姬是什么?不是我!”   随着任芜衣大声否认,刚刚才亮堂起来的天空,乌云密布。风肆意呼啸。   谷子老人虽然不相信任芜衣的否定,但目前身为情况,任芜衣受不得一点刺激。谷子老人连连认错,说“你说的对,你不是泌姬。”   “我是谁?那我是谁?”   谷子老人心里暗骂一句,心说你就是泌姬。我知道你想是谁?   弋阳快要坚持不住,念娘看在眼里,突然有些心慌。任芜衣的情况也容不得她多想。念娘挥开了弋阳,功力恢复了几层,她有七成把握敲晕任芜衣。再这样下去,任芜衣就要崩溃了。   念娘将弋阳送到身后十米的位置,蓄力要打任芜衣,只见任芜衣突然冷静了下来,随之那汹涌滂沱的气势瞬间收敛。   念娘皱紧了眉头,只听任芜衣轻轻飘出一句:“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嘎?”⊙_⊙这是众人的表情。   “……呃……”-_-||这是念娘。   这关烟火有毛线关系!(ノ=Д=)ノ┻━┻   “哈哈,开个玩笑啦,你们那么认真干嘛?我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泌姬。╮(╯_╰)╭”   “衣衣?”   “啊,真哒呀,不要担心不要担心。”   念娘将信将疑,最终还是静了下来。   任芜衣当然不是开玩笑。那一刻她真的乱了。只是脑海里冒出了韩越的模样,想起了来这个世界的缘由。她是谁有什么重要,难道她不是她自己吗?她过得不是她选择的生活吗?有什么好纠结的。   任芜衣好了一些,李远那里却不妙了。   来自任芜衣的威压刚刚平缓,山洞里便传来了女人的惨叫声。   最无奈,莫过于明知道有事发生却无法移动脚步。心有余而力不足……   任芜衣这边也受到了李远的绝望。她看了一眼弋阳。见他眼睛发直,盯着她,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任芜衣一人。不由心生寒意。   “我们回来是要吃饭哒,你们都不饿啦?”任芜衣眨眨眼睛,说。   饿,现在谁还管这个啊。泌姬呀,那可是得之得天下的主啊。   于是无意识的摇头。   任芜衣作懊恼状,“可是怎么办,我饿了。”   众人恍然大悟,一个个连忙说到:“哦哦,是,我也饿了。”   对对,我也是,饿了饿了。”   “既然泌,不,任姑娘在一定没有事了,我们去吃东西吧,饿一天了。”   吃过简单的一餐。弋阳躲开了众人,将任芜衣单独堵住。告诉她他有事找她。   任芜衣:“说吧。”   弋阳:“嫁给我,我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任芜衣:“……我啥都不缺。”   弋阳:“你会缺的。”   任芜衣:“→_→没有看出来啊,小伙子不错,走的是霸道总裁风啊。不过你是不是找错人啦,你不是喜欢我家念娘吗?”   弋阳:“……”   弋阳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无助。再抬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脸上挂着残酷的笑。   “哦,你是这么觉得的?那看来我演技很好呢。”   任芜衣心中叹息,向墙角的地方隐晦的瞟了一眼。“你当我傻啊。”   弋阳:“我认真的。嫁给我。我满足你一切要求。”   任芜衣分明看到,弋阳在念娘离开时候,背脊僵了。   她这一回明明白白的叹气。说:“我不喜欢你。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我的。你要娶我,只是因为你认为我是那个泌姬吧。且不说我是不是泌姬。就你这个态度,我也能看出你不是真的想要娶我。”   弋阳要反对。任芜衣禁了他的声。   “听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必须搞娶泌姬。你不像那种追求权利和力量的人。你应该也发觉了,念娘刚刚就在这里。不用否认,我不信。为了那个东西,你值得吗?”   任芜衣没有说值得什么,她觉得说念娘视乎太肤浅。弋阳好像因为那个东西失去和放弃了很多。值不值得,真的没有人左右得了他。   而且,他要娶也得她想嫁才行啊。   念娘也是,真是奇妙的姻缘。明明之前无比的厌恶。   情之一字,真的太难了。   任芜衣回头看被她留在原地的弋阳,脑海突然浮现了韩越的样子。   任芜衣闭上了眼睛。有些难受。   我想你了……? ☆、33 ?  任芜衣一行人正处在尴尬的静谧之中。那群男人对任芜衣的态度明显变了。若有似无的奉承,任芜衣每说一句话都会捧场。   远远看到扬尘漫天,任芜衣眯起眼睛。   看不清楚真麻烦,眼镜又在那个落在客栈的包包里。真没有安全感。   随着扬尘靠近,任芜衣渐渐感觉到了地在振动。   幅度越来越大。   地震?!   “快离开这里!”任芜衣话才刚刚出口。念娘已经提起任芜衣的领口飞出去几十米远的距离。   默默得擦掉额头的冷汗。任芜衣打量了念娘一眼。怎么觉得,念娘不那么温柔了?   不同于以往地震,摇一会儿就停止了。振动一刻不停。   任芜衣直觉不对劲,往振动传来的地方望去。奈何眼神不好使,怎么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念娘,你看那个地方是怎么回事?”   顺着任芜衣的手指,念娘奇怪的看过去。这一看,她惊出一身冷汗。   先前他们误以为衣衣是泌姬的时候,她并不在意。因为念娘知道,泌姬不是这个样子的。衣衣是衣衣,泌姬是泌姬。按照衣衣的说法,那个泌姬就像是个白莲花,圣母得很。心怀天下,人人都是善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她那里完全是行不通的。要是任芜衣是那青红皂白一点都不分,就觉得谁哭谁对,谁弱谁有道理的泌姬。她,念娘一定拍死丫的。就算任芜衣再厉害,她都不会臣服。   还有,那小屁孩有什么了不得的。百年前不知道怎么的就冒出来的小家伙,不就是等级太低,版本太落后,不能选择使用者。随便哪个都可以用她。   诶⊙▽⊙,为什么这么说,感觉好羞耻……   不管了。反正就这意思。她不能择主,随便哪个,只要是个活得,或者不是活的也行,能画个鬼画符就行。都能够使用她。就因为这个,被人间啊,传的神乎其神,要多厉害有多厉害。   这本来是碍不着念娘什么事的,毕竟她和泌姬之间不仅差着辈分,而且物种等级都不一样。你会和猪比谁聪明吗?笑话,完全没有可比性好吗?就这个道理。而且念娘许多年前就被关了“禁闭”。潜心修炼去了(专心干坏事。),谁tm有空搭理这个打不过她也碍不了眼的小家伙啊。   可是你不招惹她。泌姬却找上了念娘。   这是一段悲伤的往事。   念娘不是被关后喜欢指示别人干坏事吗?这是有原因的,主要就是报复那个关了她的国师。这皇帝的天下出了大怪事,国师小朋友就得屁颠屁颠的跑去解决。虽然当初那个国师早就不知道投胎八百回了。但是念娘坏上瘾了。管他们谁管这事啊,反正她捣蛋她开心。   恰逢那一次,下一任国师的人选还在选的时候,当时的国师就过世了。念娘消息滞后一周,所以她不知道。捣乱完拍拍屁股走人,过了几周了都没有人来管,然后错过了控制的最佳时期,冤鬼一发不可收拾。念娘从来都是小打小闹。哪里想到这一次竟然搞出了一个大事件。   不过她消息滞后,晓得的时候就是泌姬找来的时候。现在想起来,念娘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如果不装逼,也不会被恶心得那么惨,以至于看到泌姬,她都发怵。   回想那一天,穿了一身白衣,带着一脸正气的小美人带着一帮护花使者。将念娘团团围住,齐刷刷拿眼睛斥责她。也不打也不闹,就用那种“你怎么能这样,为什么好好的安静的美女子不做,你要干坏事。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多少人遭殃多少□□离子散,多少人流离失所。你怎么可以这么蛇蝎心肠。你这个妖女!你怎么可以这么坏!”   自从被男人背叛,善良得生活不能自理的念娘就黑化了。看到这个一脸“你怎么可以”的美女子,心里那叫一个恶心→_→。特别是她还要用那种,“快快回头向善,虽然你犯了滔天大罪,但你若是相信我,我会洗涤你的心灵。”的温柔包容的眼神看着念娘。念娘就想吐。   于是她没有忍住,暴了句粗口。“干你屁事。”   这下好了,事大了。   怎么着呢,那个闪着圣母关怀的美女子竟然哭了。那无声的泪,简直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箭,插在了原先还看在念娘那样美貌放她一马的男人的心上。   他们看念娘的眼神更加让念娘生气。   那眼神念娘至今都还记得。就像是后院的正室欺负了夫君最宠最爱的小妾,夫君看向正室的表情。   有种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都是正室了,该满足了,怎么还欺负小妾妾呢?正室位置给了你,难道我的爱还不能分给别人了吗?别闹了,乖哈。   乖你麻痹,起来我们单挑!   更让念娘抓狂的还在后面。你说这么一大群人都包围她了,她一个人啊,一个人啊,一个人啊!说不通就开打啊!你们来这么大一群人是专门来欣赏她美貌的吗?话都不说只拿眼神示意是个什么鬼!   “你们来干嘛的。观光啊,那你们逛我走了。”   忍无可忍,念娘实在没有搞明白这些人脑子里装的什么,粑粑吗?感觉说粑粑都侮辱粑粑。   “不行,你不能走!”泌姬美人终于说话了。   ⊙﹏⊙念娘浑身难受,这个声音真的是甜到掉牙了。跟我学做菜吧……   呵呵。   “为啥啊?”   女汉子和软妹子。高低立现。   男人们纷纷转头,看向念娘的表情难堪。斥责她不该欺负泌姬。   (ノ=Д=)ノ┻━┻我好累。人类实在难懂。   这还没有完。念娘是那种任他们说他们看,她都会忍气吞声的妖吗?   不是!   直接素手一挥,一阵妖风把他们一个个吹得凌乱。然后念娘趁机要走。泌姬哪里肯,事情都还没有解决。那些受苦的人们还在苦难之中。   于是她咻咻咻咻咻咻,两三笔画出一个大绳子,实物立刻出现,就要往念娘的身上招呼。   念娘当然是躲过去了。可是重点来了。泌姬因为惯性的原因摔倒啦!   OMG,这下不得了了。男人们一个一个义愤填阴,又自持好男不跟女斗。男人不能打女人……   眼刀又来了。   唉,真难受。   为什么念娘会想到这些?那是因为……她看见了泌姬。   对,就是那个泌姬。(Д)   泌姬跑得梨花带雨,沙尘扑在脸上,粘在水渍上。黑黢黢的几个道道。   她的身后是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追她。   “怎么了?”任芜衣眼睁睁看着念娘长大了嘴巴,一副受惊模样。   “啊,没什么。看到了泌姬。”   “泌姬?”   “泌姬!”   “泌姬?”   ……这一群老少道士们又听到了。连弋阳也转过了头,疑惑的看了看念娘又看了看任芜衣。   “她不就是泌姬吗?”余尡指着任芜衣。   念娘白了他一眼:“衣衣什么时候说过她是泌姬了。”   连任芜衣也惊住了。她还以为她就算不是泌姬也离不太远,原来还真是那时候想多了。   “可是,不是泌姬你早说啊……”   开始埋怨任芜衣了。   挖擦嘞。又管我的事了。我说了你们听没有听!   片刻之间,男人们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转。而就是片刻,泌姬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   “各位好汉们帮帮忙!”   娇滴滴的声音,任芜衣看见念娘狠狠的抖了抖。   念娘往任芜衣的背后缩了缩,发现任芜衣的小身板遮不住她,又悄悄向弋阳的身后藏去。   只是刚刚一开始没有选对对象,晚了一步。被泌姬看个正着。   “啊,你!”泌姬甜美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惊恐又有几分惊喜。有了念娘,那个东西就没有办法把她怎么样了呀!   千万不要看出我来。   念娘又缩小了自己的存在。   “你,就是你,你叫念娘是不是。我们以前见过的,我还帮你解决过你留下的烂摊子了的。”泌姬一脸惊喜,有种看到战友的感觉。   挖擦,我竟然无言以对……   连弋阳都转过头了。念娘就这么赤果果的暴露在泌姬的眼前。泌姬眼里火辣辣看见亲人的激动,看得念娘心好累。   “我上次帮了你,我们就是朋友了*^_^*。你也帮帮我吧。谢谢你了。”   念娘久久不能回神。连任芜衣也惊呆了……这,么,不要脸,的,是神笔?不是哪家的绿茶洒了吧!   男人们才不管念娘和任芜衣脑子里有多少只草泥马奔腾而去。那是泌姬啊,真的泌姬啊!得之得天下的泌姬美人啊!   于是眼神齐刷刷扫向迟迟不动手的念娘。   挖擦……   连弋阳也是这样。虽然眼神不同,但是步调一致。念娘好歹心中有了一丝慰藉。   任芜衣见弋阳的表情,心中坏笑。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这个泌姬……OMG。   生无可恋啊,血槽瞬间清空了。大boss啊……她的韩越啊,她可怜的韩越啊。任芜衣本人都没有来得及虐他啊,怎么就,怎么就……   挖擦……? ☆、34 ?  在念娘和任芜衣呆愣的时候。泌姬已经逃到了她们的身后。   一股腥臭迎面而来。   而最要命的是,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似乎认准了念娘是'泌姬的帮手,一个劲儿的向她扑。真是←_←……   任芜衣的拳脚功夫并不灵便,念娘一面要照顾好自己一面还要时时注意着任芜衣的情况,还要打怪物。一心三用。加上旁边的泌姬生怕这怪物不给力一样,不停的用言语刺激他。   什么“念娘很厉害的,不想受伤就快投降。”。什么“你要是现在收手,我可以让念娘放你一马”。   什么“别执迷不悟了,你打不过念娘的。把我的东西还来,我就不计较了”。   什么“念娘,既然他不愿意悔改,那就不要手下留情了。只是别杀了他”。   凸(>皿<)凸挖擦,念娘想:我和你不熟好伐?你就说得我就像多么like你一样。omg不要恶心我了好伐?谁特么的在乎你啊,姐姐打死他关你屁事!姐姐不打也不管你什么事好伐?   气得好吐血,偏偏还没有办法反驳。因为这一旦开口就会源源不断收不住。而此时此刻念娘正被臭气包围。一张口就像是将它们吃进了嘴了。那滋味,没谁了。   憋屈死了。   打赢了呢,好像真是为了泌姬一样。打输了又是自己先遭殃。好烦!神烦!   泌姬还在一旁bbb,看起来像是给念娘大气。可是实际上,她每说一句,怪物便更加愤怒。   “你闭嘴!”弋阳再怎么没长脑子都能看出来不对了。再者他还不是没有'长脑子。   “⊙﹏⊙,你凶我!”   弋阳,就知道老妖婆很讨厌。“没有,我的语气不好,我道歉。”   泌姬:“恩,没事的,我接受你的道歉,下次可不要这样了哦。”   弋阳:……我擦-_-#。   被弋阳这么一打岔,泌姬倒还真的不加油打气了。她开始和弋阳聊了起来。   念娘扫了一眼,她在这拼死拼活的,那人和罪魁祸首却笑语晏晏。心底冒出来的酸泡泡都快'把她淹死了。   下手不由重了。   一生气就没有办法好好的控制力量,怪物两三下就被打死了。烟消云散……   泌姬抽空看了一眼对战的场面,这下可好。她指着刚才怪物消失的地方,浑身颤抖。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的样子,我见犹怜。   而后她又指着念娘:“你,你怎么这么狠。它又没有得罪到你。你怎么忍心让他烟消云散。你怎么可以……我都提醒你了不要打死他,你为什么?啊,我想起来了,你从以前开始就很固执。你可以和我作对,可是就算是和我作对你也不能放纵自己啊。这样下去你就堕落了,你就不明白吗?”   念娘作生无可恋脸,什么鬼!你赢了,我无言以对。   “你说韩越怎么了。”   任芜衣总算时间有时间思考了。越是想越是火冒三丈。泌姬不久之前说,这个怪物是被一个叫韩越的男人激怒。要不是她在场,那个男人早就死了。   泌姬吸吸鼻子,用手拭着眼泪,红了的眼睛看起来可怜兮兮。她说:“韩越差点'死了,不过我看救了他。我还帮他引开了那个怪物。”   任芜衣不想听这些,于是又问:“他在哪里?”   泌姬作思考状,“不知道啊,我被追到这里没有办法顾及他了。”   任芜衣心里有几分复杂。虽说决定离开韩越,可是并不是代表她不喜欢他了。她还曾经想过她要风风光光的,再次相见的时候让韩越后悔去吧。现在的消息却让她无比迷惘。   越是沉寂,她越是胡思乱想。韩越为什么会招惹到这个怪物?   是为了源砂砂?那个女人对他真的那么那么重要?久违的,任芜衣左胸口的地方有些难受,不痛但就是难受。   念娘憋了一肚子火,再加上任芜衣和韩越的事情她知道一些。看任芜衣现在的模样,念娘更加上火了:“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一个凡人都顾及不了?”   泌姬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冒出来了。活像个随开随关的水龙头。“我没有办法啊。在救他的时候我的笔掉了。”   弋阳心中一跳,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你的笔掉了?”   “你笔掉了!”   念娘和弋阳异口同声,弋阳不由看向念娘。念娘立马转过头去,做出一副很认真在惊讶的样子。   “笔掉了?什么笔?”   “一只笔嘛,掉了就掉了,泌姬要什么笔我送你。各种各样的。”   “对对,我也能送你。任你选。”   “谢谢大家。可是我用惯我的笔了。若是大家能帮我找回来,泌姬必有重谢。”   “哈哈,好说好说。”   “泌姬不用在意,我等必会找回笔。”   谷子老人摸着下巴,看着泌姬一脸感动,而他也留意到弋阳和念娘一个惊讶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这只笔,必有深意。谷子老人悄悄示意余尡。   余尡神不知鬼不觉的退了出去。   “念娘,我们走。”   “恩。”   念娘才走几步被弋阳抓住了手腕。   “你要去哪?”   念娘看向任芜衣。   任芜衣:“找韩越。”   弋阳见念娘一点也不反驳,遂对任芜衣说:“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任芜衣摇头。   弋阳:“我们还是一起吧,人多也好找一些。”   泌姬:“是呀是呀,只要把我的笔找到,我一定能帮你找到他的。”   念娘听到这,偷偷的切了一声。   任芜衣:“不用了。”看这个泌姬这么不长脑子的样子。事实是不是她所说的救了韩越还是害了韩越都还是个问题。任芜衣一点也不想和这样的麻烦粘在一起。   泌姬:“为什么,我真的能够帮你。职高找到我的笔。”   “对啊,你就留下吧。任姑娘不是有那种能力吗?”   “是啊是啊,说不定有了任姑娘加入,我们事半功倍呢。”   泌姬:“什么能力?”   “啊,泌姬你不知道,我们先前还以为任姑娘是你呢。她一句话就让厉鬼消失了……巴拉巴拉。”   “是啊,就因为这个我们还以为她是你呢。”   泌姬愣了愣,大概是没有想到除了她以外还有人有这样的能力。突然联想到任芜衣谁都不问唯独韩越。泌姬试探的说:“你和韩越是什么关系?”   任芜衣并不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的泌姬陡然遍体生寒。   泌姬又红了眼眶:“是不是他把我的笔给你了!你还给我好不好。”   见任芜衣还是不说话,泌姬又说:“你说话啊!那支笔对我很重要的。你还给我吧。”说完见任芜衣不为所动。   泌姬委屈极了,她咬住下唇,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突然双膝一软重重的跪在任芜衣的面前。幸好任芜衣闪得快,不然这一下得把她的脚趾头都砸肿。   泌姬:“还给我吧。求求你了。我都给你跪下了。”   你的膝盖有多值钱啊,你跪下我就得还给你?又不是我逼你跪的。也是醉了,这都什么人啊。你说我拿了就一定是我拿了?以为你自己是柯南啊?   任芜衣的话在嘴巴里转了几个弯,发现无论如何好像都对付不了这个泌姬。现在她有点明白念娘看到泌姬时候的生无可恋了。让人这么无语的,这个泌姬也是绝了。太恶心人了。   任芜衣觉得她童年时候的童话故事被毁了。如果神笔是这么个货色。她分分钟撕书!   泌姬认定任芜衣'拿了她的笔,一个劲儿求她还。而从她的言语里。男人们已经明白这支笔有多么重要。一个个加入了讨伐任芜衣的队伍中来。   弋阳在深思。   无言以对的任芜衣在身上摸了摸。   嘿,她都要以为真的是她拿的了。   她身上还真的有一支笔,从现代带的,中性笔。   “我身上还真有一支笔。”泌姬的眼睛亮了。   “你的笔是这支?”任芜衣拿出笔来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泌姬看见,这支陌生的笔上也有若有似无的光。那是和她的笔散发的光如出一辙的色彩。   泌姬坚信,这支笔和她的笔一定有联系。于是她非常迅速,抓住了任芜衣的手,从她手里抽出了这支笔。攥在手里,僵硬着脸冲任芜衣说到:“既然你还给我了我就不计较了。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草泥马→_→。拿老娘的笔,你还诬陷老娘!   任芜衣感觉一阵无力。不过她突然又有了另一种猜想。   看着泌姬的眼神充满了玩味。   念娘气得鼓起脸。任芜衣顶着男人们的不善目光,轻轻的笑。拍了拍念娘的脸,对弋阳点点头。然后呵呵一笑,“你们啊,真蠢。”   泌姬心脏猛烈的跳动。她感到了威胁。立马抬起头,却只见那个女人的残影。   消失了,她们,消失了……? ☆、35 ?  离开之后,任芜衣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心中默念韩越的名字。   没有反应。   是不是必须得出声?   任芜衣又尝试了一次。果然这一次她得到了韩越的位置。就像是游戏里的地图一样。韩越的位置和她自己的位置清楚的标识在上面。这样的情形让任芜衣有一瞬间恍惚。   就好像这里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是一个游戏。   一条潺潺流动的河,大约有几百米高的山。沿着山坡围绕,浸润这垂直生长的高地。一条小径紧挨着河,四五步宽,紧紧贴着悬崖峭壁。   李远也在这座山上。   悬崖的边上有河流,河流的边上有条路……因为这样,崖壁上湿漉漉的,长满了绿油油的苔藓。任芜衣狠狠的咽下口水。万幸念娘在身边,不然她一定只能爬上去。   “我在这里。”李远收到任芜衣的召唤,回答。   “哪里?”   “山洞里。”任芜衣隐约听到了喘息声。   “你进去了?”   “是。”   李远很不对劲。可是任芜衣现在没有办法快一点。这百米高的山说高不高说低又不低。对于任芜衣这种恐高症患者正好合适。   而且大概因为那山洞里东西的原因,根本无法飞行。念娘只能紧紧握住任芜衣的手,稳稳的走在前面。   韩越的位置越来越近。可是任芜衣却始终没有看见他的身形。知道韩越和任芜衣在地图上的位置重合,任芜衣也没有看到韩越。甚至并没有感觉到有一丝活人气息。   怎么回事?   突然,任芜衣呆住了。李远绝望的惨叫声传到她的耳朵。任芜衣连忙再看地图。   李远和她的距离,不是还有好远吗?为什么声音这么清楚!   任芜衣正是一头乱麻,随之又传来猛烈的敲击声。任芜衣没有防备,差一点一跤栽下山崖。念娘一把拉住了任芜衣。看着那个振动的山壁,秀眉颦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丝丝入扣,任芜衣顿时感到不妙。捂住耳朵。可是已经迟了,任芜衣的眼神开始涣散,脑海里空空荡荡。一阵恐惧和无助渗透进骨髓。任芜衣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紧接着是脑袋的剧痛,再不知道了……   “稀客啊,真没想到竟然是你来了。”男声一改刚才的轻柔,好像撕开了伪装露出本性。嘶哑难听。   念娘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从山壁里冒出来的男人。   “呵,这么多年不见,怎么,不认识我了?我可是每日每日都在想你呢。”   “哼,想我,是想杀了我吧。”念娘嘲讽道。   俞书笑了,一半英俊一半干枯的脸更加恐怖。念娘的手臂麻了起来。   俞书道:“果然念娘还是你懂我。这么多年不见,你换主子了啊~”   俞书不怀好意的瞟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任芜衣。念娘神经瞬间紧绷。   俞书抚摸着自己干枯的半边脸。笑着说:“这个干起来还不如那个弋厂呢。怎么这么多年了,你眼光可是差了不少啊。”   念娘握紧了拳头:“你到底要说什么!”   俞书像是觉得念娘的反应无趣,他摆摆手,说到:“我想干什么?怕是念娘你知道啊。不过明知故问这种事情你以前也常干。我就大发慈悲的挑明了呗。你好好听呗。”   话锋一转,阴森森的语气让整个空间都冻得起了冰渣。   “你这些年四处布阵,你以为我不知道?在外人看来是你小打小闹捣鬼恶作剧。实际上你要做什么,呵,还要我说明吗?”   念娘眯起眼睛:“你还知道什么?”   “我?我知道的多了去了。想用阵法困着我,吸取我的妖力好让你复活弋厂,算不算?”   念娘:“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你的妖力,哼,我还看不上眼!”   “是是是,你念娘是谁啊,天地间第一个幻化成人形的树妖。啧啧,咱这样的桃树妖你是看不上。可你看不上也只有我的妖力能为你所有,你没有办法啊……”   念娘:“呵,你怎么不去编故事。”   俞书愣住,额尔又笑开。“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反正你的阵都被我破了,说起来还得谢谢那个泌姬呢。”   念娘听到阵破,身体一僵。俞书却像是愉悦了一般,笑得更加开心。   “说起来,你的新主人和那泌姬还有点关系呢。呵呵,真是有意思。有意思……”   念娘:“你什么意思!”衣衣和泌姬有什么关系?   俞书眼中透着幸灾乐祸的光芒,说:“呀,你不知道啊。不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   “你!”   “我什么?好吧,告诉你吧……你猜,哈哈哈哈哈。”   骂了无字脏话,念娘眼中像是燃起了熊熊烈火要把这个作妖的桃树精给烧了。   任芜衣醒过来的时候念娘已经不在了。等她适应了黑暗之后,发现这里是一个山洞。试着站起来,发现就算是以任芜衣的身高也无法直立。冷静下来的任芜衣就地坐下,山洞里转而寂静。   和她生活了几年的水牢不一样,这里阴冷却干燥。每次呼吸,任芜衣都能感觉到鼻黏膜的不适应。   不远处有另一个呼吸的声音。任芜衣徒然屏住呼吸。只是瞬间加快的心跳暴露了她的存在。   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不快。却一直不曾停止。任芜衣想到了异型;想到了从电视里爬出来等我贞子同学;想到了从楼梯下爬下来的伽椰子……冷汗冒出来。随着声音等我临近,她越发想要尖叫。可是这个山洞经不经得住她尖叫引起的振动?   任芜衣害怕得失声,眼泪生理性分泌。全身都僵了,无法动弹。   那个东西已经近在眼前。任芜衣能够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扑在她的脸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好像是晕倒了。任芜衣静静的发呆一会儿,然后猛然掀翻身上的生物,霍的一声站了起来。“嘭”的一声又捂住脑袋蹲下。索索索的躲开很远。   韩越是痛醒的。冰冷的泥土和发烫的身体形成了冰火两重天。   “咳咳咳……”喉咙发痒,他狠狠的咳嗽出声,只是烂喉咙咳不出正常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破锣的响声。   他应该要死了吧。不然怎么会看见衣儿。都出现幻觉了……   “咳咳咳……呵呵……”咳着咳着就笑了。   这一次,衣儿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36 ?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传到山洞,显得格外沉闷。   任芜衣抱紧了双膝,刺骨的冷。耳边破锣似的咳嗽声音无时无刻不在向她传达一个消息——那个生物和她同处一室的事实。   任芜衣从刚开始的害怕,到后来的无所谓。期间并不是太长的时间。   好不容易有这样静静思考的时间。任芜衣在昏迷的时候是有听到一点念娘和另一个人的交谈的。正因为如此,她有些担心。   念娘虽说有几个心眼儿,可她不屑于耍心机。说话直来直去,对于不喜欢的总是不留情面。任芜衣是相信念娘的,可是还是忍不住担心。凡事都有万一的,万一糟了……   然后她又想到李远。然后她打开地图,发现李远不见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任芜衣的心往下沉。无意间往旁边一瞥,韩越的坐标离她只有几步之遥。任芜衣心脏飞快的跳了起来。脸上也冒出了热气。   “韩……”还是不要喊了。确认了又能怎么样,多么尴尬。   没有相见时候想念,近在咫尺的时候,却总想着逃避。   任芜衣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前任。虽然是她分手的。可是她的心里知道,韩越不喜欢她,在很早的时候就这样了。源砂砂和韩越的互动画面浮现脑海、韩越因为源砂砂的故作姿态对任芜衣的难堪表情让任芜衣咬紧嘴唇、韩越对韩歆的默默守护让任芜衣硬生生将眼泪憋回去……   她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她不想面对了。   在这样程度的黑暗里,任芜衣这个近视眼看不清楚很正常。可这里比水牢里还要亮一些,韩越在水牢里都能清楚的看到任芜衣的模样,更不要说是这里。既然已经亲密接触过,他也不曾过来,那他是不是,也不愿意看到她?   黑暗的环境,很适合哭泣。反正在乎的不在乎的,都没有人看到。韩越?他会看吗?   任芜衣憋着气,因为一放松,眼眶里滚滚的热泪就再阻挡不住。   哭,哭吧。哭完了,就别哭了。任芜衣,你是为自己逝去的初恋哭,就当是祭奠它。不是为了自己委屈,不是为了韩越不识货,不是不甘心……哭吧,哭了就过去了。   人的放纵总是自己纵容的。任芜衣的心理深处,其实还是保有一丝希望的。她还是希望韩越能挽回她。能好好解释。   她失望了。   韩越一直在咳嗽,任芜衣一直在哭。从无声流泪,到后来的抽泣。他们守着自己的那块地方,不曾移动一分一毫。   最后任芜衣哭不出来了。韩越为什么一直咳嗽。是不是受伤了?   “韩越,是你吗?”任芜衣面上有几分尴尬。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衣儿?   韩越生生止住了咳嗽,脸色一片寡白。   他不出声,任芜衣有几分失落。但地图上的显示确实如此,她只能归咎于韩越不愿意见她。   “我知道你在。”任芜衣本打算挪过去的,因为这样她没有动作。   “你不想说话没关系,我说就行了。不想见我也没有关系,我不会过去的。”任芜衣低着头,声音听起来毫不在乎。   韩越听到还是皱了眉。他想开口,冲出口腔的却是一连串的咳嗽。   “我知道,我现在没有什么立场要求你。不过这地方只有我们俩……随便聊聊吧。但是如果你不想聊那就算了。”   韩越艰难的摸着自己的喉咙,眼中晦暗不明。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任芜衣也静默。然后她故作大方,哈哈一笑。说:“你不说话我当你是默认了啊!”   韩越还是没有说话。任芜衣再一次查看地图,确认韩越的确没有离开。她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提起一颗心。   她该聊什么?问他和源砂砂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拜堂成亲?有没有生儿育女?毕竟两个人已经两年有余没有见面了。想到这里,任芜衣仅有的一点希望又扑哧一声灭掉了。   两年了,她走了两年,处处留下蛛丝马迹。可是她想的人却始终没有追来过。不说源西四,那个情报大户,就算他是个小白,凭借她留下的那么明显的线索也能找到她的。   为什么只有她想他啊……为什么只有她后悔啊。   任芜衣陷入了一个自我厌弃,也讨厌韩越的怪圈。   “你有孩子没有啊。”   任芜衣久久不语,韩越当然猜到她可能在想什么。心中无奈,天知道他有多么想立刻飞到任芜衣的身边。可是随着他对灵异之事的了解增多,他明白了他们之间差的有多远。要想保护她,或者不让自己成为她的累赘。他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而且……   现在他已经做到了。韩越正要接近任芜衣闻言惊讶的抬头。动作幅度太大,牵拉着喉部的伤口,他憋住想要吐血的冲动。如果不是身体虚弱,他一定是要逮着任芜衣,狠狠的敲她的脑袋,里面一天都是什么怪东西。   只是她这么想,他做得是有什么彻底。   快被自己当时的机智蠢哭了。   这伤好死不死还损了喉部。   “你干嘛不说话。好吧,你大概不想说。这样吧。我说几个,对了,你就咳嗽一声。”   “一个。”没有咳嗽。   “双胞胎啊?”没有咳嗽。   韩越很想咳嗽的,可是这情况打死也得憋着啊。   “还不是,那三胞胎?”   为什么只有生了孩子的选项!   “OMG,你们这么吊啊,四胞胎?”   韩越可以想象任芜衣此刻表情有多么的做作。可怜的韩越着急着解释。传出来的声音只有“喝呼呼,喝喝喝呼……”的气音。   仰躺在冰冷的地上,韩越生无可恋。   任芜衣都问到第二十个孩子了。韩越还是没有咳嗽。   是不是觉得我无理取闹了?   是挺无理取闹的。人家几个孩子关你屁事!   任芜衣鄙视自己。   突然脚腕上有冰凉的触感。任芜衣头皮一麻,就要条件反射的踢腿。想到什么又顿了一秒。   韩越总算是摸到任芜衣的裤脚了。于是他幸福的晕倒了。? ☆、37 ?  见到韩越晕倒,任芜衣心里一阵紧张。心脏瞬间的紧缩让她心悸。   可是当她确认了韩越死不了,心一下子就放下了。她果然还是放不下他。   不同以往立刻就要治好韩越。任芜衣小心避开了伤口的位置,紧紧的抱着他。不管不顾,因为她知道,只要她的一句话,韩越就会没有事的。她不急。   韩越醒了,她就没有勇气这样做了。   任芜衣揉揉脑袋,觉得自己好像变态了。也是,拥有这样大的能力,就算不霸气侧漏也要心里变态才符合要求,不然三观太正,那也太无趣了。   任芜衣心满意足的抱着韩越。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正在蹭蹭的时候,突然感觉脸上有东西抵着她。她的脸色一凛,有点不开心。   于是立刻动手,一点也不含糊的脱光了韩越的上衣。那收在胸膛膈到她的东西也咕噜噜滚了出来。   是一只钢笔。   还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货色。   任芜衣沉思了一会儿,脑袋里灵光一闪。莫非这就是那什么神笔?然后连忙摇头,这也太无语了吧。要是这个,是不是要说,这其实是神的笔,从天而降,归于泌姬,让她维护世界和平?   任芜衣被自己的脑洞深深的恶心到,但是不得不说她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很有可能是那个作者一个不小心就把笔掉到这个世界了。然后这个世界是用这支笔写出来的,于是乎就有了改天换地的能力。   玛莎噶!   任芜衣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嘿嘿一声傻笑。还是不要想太多,这个好可怕。要是这样,那她这个和作者来自听一个世界的人是不是要吊炸天了?好吧,本来已经很叼了。但是跟那只笔比起来她还不够好吧!   岂可修。想到泌姬的模样,任芜衣狠狠的打了个寒战。应该不是哒,这个笔给她们的权利应该不太大的。不然……任芜衣想通了之后,又是嘿嘿一笑,不过这一次她的表情异常的邪恶,看向手中的那支笔……   那么来试一试好了。   韩越醒来后,看到任芜衣于是惊慌失措,脸色爆红,指着任芜衣说:“小姐,让奴家给你跳个舞吧!”   任芜衣皱着眉头,摇头。   韩越心中难受,不自觉的流下泪来。衣衫半退,却是自顾自的跳了起来。嘴巴里还哼起了小苹果的曲调……   任芜衣满意的看着写出来的一段场景。她还担心这笔这么久没有用没有墨水了呢。而且还没有纸。谁知道她扯开盖子的一瞬间,就有纸伺候呢!   做完这一切。任芜衣看着还昏迷在她怀中奄奄一息的韩越。眼中划过一丝的担忧,只是片刻就被她掩饰过去了。邪魅一笑。哼哼,又加上一句。   韩越的意识是清楚的,他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要这么做。在任芜衣的面前,他就是想要这么做。好像做完了这一切,他就能够回到正常。事实也确实如此。   任芜衣写完,轻轻启唇。“伤好。”韩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不见了。而他也悠悠转醒。   韩越是有点欣喜的。因为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任芜衣的怀里,也就是说衣儿并不排斥他了。正要抓住她的手,告诉她他的心意,解开误会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自己动了。   任芜衣眼睁睁看着韩越优雅的穿上了刚刚被她脱掉的上衣,和理好被她这个女色魔扯歪掉的裤子。   任芜衣叹了口气。好像猜错了。这支笔不管用啊……心中郁郁。   只见韩越表情变了,先是惊恐,然后又好像适应了一样。任芜衣有点奇怪,于是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   韩越不明白,为什么刚刚他的身体自己动了。身体不受控制,会不会是那支笔控制了他,他会不会伤到衣儿!那一瞬间他的心都乱了。可是不一会儿,他就忘记了那种惶恐,他有一个想法,像衣儿这样不平凡的女子,一定喜欢一些不寻常的东西。那他是不是该表现的不一般一点,这样衣儿才会原谅他呢?   这个想法突如其来。但是又是那么的理所应当。韩越从心里接受了自己的这么想法。   任芜衣瞪大了眼睛。   韩越在干什么!他在搞什么啊?为什么要脱衣服啊,不是他自己刚刚才穿上吗?难道是和自己在一起他觉得心跳加速非常的躁动,然后体温升高?任芜衣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了心口。   为什么她好期待。感觉马上会上演一场让她血脉喷张的大戏哟……   韩越褪到一半,半遮半掩,□□。表情相当妩媚,只是半张脸上长长的疤痕配上这样的表情异常的奇怪。   任芜衣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妈蛋,好兴奋!她的眼中放光,就像是草原上的饿狼。   韩越看到任芜衣在注视着他。脸刷的一下爆红。有些忸怩,局促不安。   任芜衣开始喘气了。太刺激了有木有。   “小姐,让奴家给你跳个舞吧。”那怯生生的模样,任芜衣差一点忍不住喷出一管子鼻血。   但是得照着剧本演下去啊。于是她嘴角抽搐着,努力绷紧了随时要破功的表情。故作深奥,摇了摇头。于是只见韩越眼神一黯,眸子里流光一转,让人心疼不已,美丽的凤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就那么自顾自跳了起来,韩越独特的声调,有些低沉,那么性感。唱起小苹果来,是那么的……喜剧。   任芜衣心好累,脸也好痛,胸口闷闷的。   不要问她怎么了。憋笑什么的,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情。   “噗哈哈哈哈哈。”终于在韩越跳完那支本来他根本就不会的舞之后,迷糊一会儿露出惊恐的表情。任芜衣再也忍不住了。   看着任芜衣笑到捶地。韩越尴尬得要死。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 ☆、38 ?  “你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韩越带着几分危险和几分无奈。想到刚刚自己干了那种蠢事,脸上又是一红。   “啊……”任芜衣拿着手中的笔,瞥了韩越一眼。瞬间翻身农奴把歌唱,喜悦的心情止都止不住啊。她对着韩越说话,都不敢正眼看了。一看,就是停不下来的爆笑。   韩越抚额。他本来要解释的话要诉的衷肠,这种情况下,还怎么说得出口。好憋屈、好气闷、好心塞……   笑完之后,任芜衣突然也尴尬起来。索性就离韩越远了几步,反正伤她也帮他治好了。   “对不起,我不该作弄你。”任芜衣顿了顿,又说:“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靠近你,不过这不是我的错。你自己靠过来的。所以你要是因为这个要说我的话,我是不会接受的。”   韩越看着任芜衣突然又沉寂得表情,又是一阵叹息。   他抓住了任芜衣的手,将屁股已经坐远了的任芜衣拉了回来。   任芜衣惊呆了。然后她挣扎的要离开。   韩越的体格实在是好过她太多。所以越是挣扎,任芜衣越是靠近他。   任芜衣心中嘲笑自己,果然是简啊。      就算已经明摆了韩越不喜欢自己。却还是想要半推半就,怎么样都是想要原谅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突然之间,想到韩歆,想到源砂砂。任芜衣狠狠的推开了韩越。   “别碰我!”她吼道。   韩越不再拉她。只是看着在挣扎中已经哭了出来的任芜衣。心中像是有什么在使劲的扎。   “……”他想开口,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任芜衣狠狠的打断。   “你憋说话!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任芜衣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她怕韩越会解释,会让她原谅。刚刚的气氛太好,她忘记了隐瞒,或许她对于韩越其实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隐瞒。   她怕韩越这个时候突然的解释会是因为这支笔对他有用,她这样的能力对他有用。不,不是这样。她害怕的是韩越用她的能力帮助另外一个女人。   她又怕韩越并不是要解释的。她怕韩越没有想要挽留她。即便她表现出来的能力这样让人心往神驰。   韩越静静的看着任芜衣。很久之后,一声无奈的叹息。   “衣儿,我……”他的话说到这里,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   衣儿,他还叫我衣儿。   任芜衣有些恍惚。心中悄然的升起来了一丝期盼。然后又被她的各种猜想给打得粉身碎骨。   场景重新归于平静。   任芜衣眼角余光看到手中的笔。一直那么看着。看的眼睛都有些疼了。然后她的手动了动。   任芜衣与韩越你问我答。韩越答出了他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任芜衣写下这一段话。心就静了下来。   哪里还要那么纠结,不爱,她就放手,搞得自己那么难堪,简直对不起这吊炸天的能力。任芜衣眼睛发红,不管什么结果都接受吧。   可话虽然如此。任芜衣却迟迟没有开口。那一句“我们谈一谈”或者“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任芜衣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像是在等待宣判前的罪人。心越发的静了。   最坏的结果就是放弃。自己拖拉了两年,莫非还没有勇气?   任芜衣转过身来,眼里已经没有了迷茫。韩越望进这样一双眼里,心中猛然一跳。然后他抿嘴,眼神变得坚毅。   “我们谈一谈吧。请你诚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韩越点了点头。   任芜衣突然就笑了笑。好像给自己打气,她深吸一口气。问:“你爱过我吗?不,你喜欢过我吗?”   韩越深深的看着那个浅笑着的女子。然后任芜衣只听他的声音“爱,喜欢。”   任芜衣呆了一下,心脏嘭嘭嘭直跳。她右手用力的压在胸前。   “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几乎是屏住呼吸,任芜衣问得小心翼翼。   “喜欢。”   嘭……如同心中炸开了一朵烟花。任芜衣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她缓了许久,才泪水盈满了眼眶。   “那你问什么要和源砂砂那么亲密。”   韩越将他那时的身体情况一一汇报。就像是机器人一样。可是这样,一字一字,没有语调没有起伏的话,却让她心如刀割。   所以,其实是她自己的错吗?其实是她自己打心眼里就没有觉得韩越会爱上她。所以她打从一开始,其实就只是给自己划定了一个悲惨的角色。她一步步的扮演着。   任芜衣面上的喜色渐渐淡了下来。   她到这个时候,在明明白白的确定了韩越的心之后,她才发现。原来以前的自己一直都在忽略韩越对她一次一次流露出来的感觉。她在逼他,逼他承认爱上了自己。可是他说出来以后,却又是她自己否定了。她至始至终都是不相信韩越会爱上她的。她至始至终都是在顾影自怜,品尝“韩越不爱我”这个她的自以为带给她的伤痛。   任芜衣定定的看着韩越。很久很久,然后突然大笑起来。   原来她是自己在折磨自己。自导自演一场悲情的戏码。   笑着笑着任芜衣就哭了起来。哭着笑,笑着哭。表情诡异……   她果然是配不上韩越。   可是那又怎么样,韩越爱上她了。就这样的一个她,没有形象,美不过念娘、心机不若韩歆、有性格不如源砂砂……还不相信韩越,叫着喊着自己折磨自己的她。   任芜衣抱住还是傻傻没有摆脱神笔操控的韩越。她想:啊,果然我只是相信自己的。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确定了,韩越,从这一刻起,我不会放手了。   她不想问了。正要结束这一次会谈,突然她又想起韩越这么久不曾找她,而现在却说是爱她。那么是又有什么事情瞒着了她!如果她问,现在的他,一定没有办法撒谎了吧……   于是她在韩越的耳边,轻喃几句。   韩越木偶一般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好像不受控制,他有点哀伤。语气也不是那么的机械。   “我快要追不上她了。我保护不了她了。”韩越自知这样的鬼怪神力,他就算拼尽了力气,耗尽了心血,有的情况他也是保护不了任芜衣的。   这两年里,任芜衣的名声越来越大。不说能力,就说她和念娘那招蜂引蝶的容貌也不是说忽视就能忽视的。偏偏这两人行事还豪不遮掩。韩越不止一次和源西四一起截下了关于打探她消息的人。可是眼见着她们出名,觊觎她们的人越来越多。权势越来越大,能力越来越强,范围越来越广……他快要拦不了了。   神笔再现,只要将这样的消息散播出去。那么觊觎任芜衣的人就会少很多……可是阴差阳错,韩越偏偏遇到了一个自称泌姬的女子。   神笔娘,泌姬。? ☆、39 ?  韩越不知道泌姬对他做了什么。只是他的嘴巴像是脱离了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关于外星来客,关于另一个世界的来人。关于任芜衣。   泌姬一步步锁定了任芜衣。   韩越没有办法,他的嘴巴像是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韩越心中惊恐万分,可是那又如何。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抬起手,决定自己动手解决了自己那张不听话的嘴巴。然后泌姬看出来了,于是他不止是嘴巴了,连手,连脚,他的四肢,经络,全部都不受自己等我控制。   泌姬一点点了解到了任芜衣的信息。韩越眼睁睁看着她的眼睛里尽是狠戾……   韩越收集了泌姬的消息,收集了神笔的消息。越是收集越是心惊肉跳。   任芜衣好像与这一切,冥冥之中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些千年的法阵,那些劫难……   只有得到神笔。只有得到神笔,这样衣儿才会没有后顾之忧……   任芜衣眼中尽是疯狂。   韩越竟然在乎她到了这样的地步。所以刚才看到的伤,看到韩越残破不堪的身体……其实都是为了她,是吗?   任芜衣突然好想抚摸他身上因为她而来的许多伤疤。可是她那一句伤好已经让它们消失殆尽。任芜衣觉得有几分可惜。   不过这样也好。韩越的身体只有她才能伤。   任芜衣结束了对韩越的控制。紧紧的抱住他,一丝丝缝儿也没有。   韩越眼神逐渐清明。一恢复神志就看到任芜衣一脸满足的蹭着自己的腹部。酥麻的感觉一阵阵传来。让他整个人一阵晕眩。   脸渐渐红了。感觉到某个地方似乎有隐隐兴奋的前兆,韩越动了动,将任芜衣拉了起来,抱在怀里。   尽管有一点尴尬,可是他不想放手。眼中尽是温柔。韩越在任芜衣的耳边叹息了一声。   任芜衣又蹭了蹭。听到他的叹息,一口就咬在了韩越的耳垂上。   韩越像是全身过电,僵硬许久。任芜衣呵呵一笑,吹出的热风灌入韩越的颈项。   他更加僵硬了。   “韩越,你告诉我,你爱我吗?”   此时的任芜衣就像是个引诱人堕入地狱的魔鬼,魅惑又危险。   韩越僵硬着,又被任芜衣直白的问话惊呆,涨红了脸。可是看到任芜衣眼中那渴望的眼神,他又硬着头皮,看着任芜衣的眼睛,专注又认真的给出了确定的答案。   这个女孩啊,如果不彻底的断了她所有可以有的想象,她一定会走到岔路上。   “恩,我相信你。所以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等我了。当然我也是你的。我宣布,从现在开始,韩越先生的眼睛里只能有任芜衣一个人,没有什么韩歆源砂砂,只有任芜衣。没有什么花花草草猫猫狗狗,只有任芜衣!”   韩越愣了愣,看着任芜衣那一副宣布主权的模样,又笑了。他说:好。   任芜衣抱住韩越的脑袋,在他的唇上吧的一个响亮的吻。才要退下,后脑勺就被韩越的大手按住,越吻越深情。   “衣儿,你已经知道了。”之后韩越看着任芜衣手中已经拿到那支笔,而刚刚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那个滑稽不符合自己的举动,想来一定是衣儿搞得恶作剧了。   任芜衣挠头,嘿嘿一笑。有几分被拆穿的窘迫,不过看到韩越并没有生气,瞬间就变成了耍赖。   韩越无奈,只能揉乱了她的头发。   “那支笔,不到必要不要拿出来。”韩越严肃的对任芜衣说。   “那你给我干什么?”   “衣儿,接下来我要讲的话或许有一些让你不能接受,但是好好听我说完。”   韩越看任芜衣的眼神,似眷恋,有有些不忍。   韩越接下来给任芜衣讲了一个故事。几千年以前的故事。   千年之前的某一天夜晚突然变白天,雷霆骤然响起。天降异象,人心惶惶。   雷电劈了整整七天。然后一道黑色的诡异亮光从天而降。劈开了古拉山,气候重新归于正常。   道家,术士,武林高手以及朝廷等等纷纷派人,来到这古拉山。便见一小孩手持一支奇怪笔,笑嘻嘻看向所有人。这个小孩画树成活,画鸟飞翔,总之他的神奇,让来的那一群人不由心中有几分忌惮,更多的,是贪婪。   经过十年明争暗抢,终于小孩将笔交给了一家姓马的人家。然后他消失不见。   从那之后,就是马家的灾难。   改名换姓,归隐山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马家人经过千年,人数越来越少,最后,就成了任芜衣知道的那个柳家。   然后就是关于念娘。传言称她与史上最强的国师弋厂有仇,于是四处作乱,让弋厂忙得手忙脚乱。可从韩越找来的古籍上得来的蛛丝马迹却显示,弋厂与念娘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仅仅是那种单纯的仇视。而且他还查到,念娘每一次的胡闹似乎都不是胡闹,每一次作乱,被弋厂解除之后那个地方都会留下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阵法。   这个阵法,韩越是向老道人求助,才堪堪查到了一点不可思议的味道。整件事情连起来,竟然都与那个神笔有关。只是猜不到原因,揣摩不出结果。   但可以肯定,那就是念娘不是胡乱作恶,她是有计划的。或者说她和弋厂是有计划的。她作乱,弋厂就能名正言顺的到那个地方布下阵来。   而泌姬,她要找的那个人,一定就是任芜衣。   可是为什么?   韩越百思不得其解,可冥冥中觉得一定是和任芜衣来自异世有关。想到任芜衣一句话就能够治好他所受的无法治愈的伤,想到那些鬼怪似乎并不能直接伤害到她。韩越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看不清的请情绪。   任芜衣听着关于神笔的故事。关于念娘与弋厂不得不说的爱恨情仇。觉得有些想不明白,这样的事情,告诉她干什么?真的就是给她讲个故事?   她静静的思考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   所以说,泌姬知道了她是任芜衣,是那个异世的人。要是自己没有想错的话。这个泌姬一定知道了如果不是异世之人,那么使用神笔的权限有限。而对于任芜衣而言,那是想写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任芜衣想,拿着神笔分分钟灭了这个世界也是可以的。因为这样,所以要找到她,或者说,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任芜衣突然就觉得很有趣。她来这个世界不过就是为了韩越。现在韩越已经是她的了,那么还怕什么。只要敢来,她就敢将他们咻咻咻的画回去。   只是,念娘,她们的阵法是为了什么。   任芜衣正要说话,韩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对她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有人来了。? ☆、40 ?  来人是念娘。   只是现在的念娘身上弥漫着一种黑暗的气息。浓厚得就要实体化。任芜衣凝神,眯起眼睛紧紧的看着念娘。但是一分钟以后她还是放弃了。   近视眼的苦,这个世界谁懂。   其实在任芜衣知道自己一诺千金之后,就已经试过了对自己的眼睛进行治疗。可是这样的能力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百发百中,可是对她自己而言。却就像是废话了。没有任何的作用。   拿到神笔之后。任芜衣也在韩越醒来的时候,写下了一段话,任芜衣的近视眼治好了。   可是直到后面写的东西已经实现,她的眼前依旧模糊不清。   这个世界上,她拥有的奇特能力,对于她自己,不起一点作用。又突然想到了在无敌王府的时候,那个女鬼竟然不能近她的身。联系到现在的一些事情。任芜衣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想通了一切的任芜衣,看着韩越。也不管这个时候有一个情况非常不妙的念娘在场。猛地扑上去,然后就是口水噗了韩越一脸。在韩越震惊有发懵的表情中,任芜衣远离了他。   她坐直了身子,对念娘问道:“你怎么了?”   念娘身上的血腥味,还有那种绝望的情绪几乎都要把任芜衣呛到。   沉默了许久,念娘才低下头,看清了来人是任芜衣之后,最后慢慢开口。   声音不复以往的清脆,反倒是沙哑难听。就像是两个粗糙的东西在摩擦发出的声音。她说:“我做到了。”   任芜衣一愣,什么做到了?正要再问一句。突然之间,她悚然,是那件事!   “他死了?”   “是,他死了。我杀了他,亲手。”   念娘眼睛无神。   念娘说的那个人,就是千年前负了她心的人。虽然最初念娘对任芜衣讲的那个故事看起来很是狗血。但确实是真实发生的。念娘这么多年来与弋厂勾肩搭背也好,小心布阵也罢。其实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或者说,已经不能够称他为人。他从来不是人。自从接近那个刚刚化成人形的念娘开始,一步步皆是算计。或者说,他的谋划,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   这个男人,是妖。   只是念娘等我功力尚浅,看不出他的面目,只当他是个文弱书生。于是浓情蜜意,一忘情深。到现在,念娘都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男人满足了她对于话本里公子的所有幻想还是因为自己真的爱上他。她不清楚。在起初的百年,她还是恨的。可劲儿的恨。可是到了后来,她都不知道她究竟在恨什么。是欺骗了她的感情?还是,破碎了她心里那个关于理想男人的幻想。   那百年里,她总是找弋厂的麻烦,因为那个人,那个小小的国师,竟然能够封印了她,从实力和智力上双重打压了她。从开始的小打小闹,到后来与那个人一起谋划。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可只有念娘知道,她的心境好像不一样了。   随着和弋厂的接近。她有机会学到许多人类鉴别妖怪,捉拿妖怪的本事。也有那么一丝好奇的时候就让弋厂教了她一两招。   就是这个一两招,她偶然发现,那个负心人竟然不是人类。一切的一切,从开始到结束都是骗局。   负心人也属于植物科,但是他却是罂粟。念娘本来已经把这个人扔到了角落了,这个时候火气就那么爆发。她以为至少是有一点真心的……   找上罂粟,和他大战三百回合。念娘惨败。   在弋厂的帮助下,她渐渐修习更加高深的法决,更加勤奋,刻苦。加之天赋异禀,她在短短百年间就有所突破。然后又是大战。   一次次失败,一次次的大战。弋厂是人,活不了那么久。他这样的国师也不是常人那般投胎转世。他的丰功伟绩,足以让他位列仙班。但他还是帮她。   接触的东西多了。弋厂发现了许多的奇怪之处。譬如说那支神笔,譬如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个神笔的使者泌姬,譬如说那个罂粟妖为什么当时要算计上念娘这个刚刚化形的树妖。   神笔,或者说,操控神笔的那支手,在谋划一个大局。足以改变整个世界。   所以,弋厂擅离仙界,在人间继续他的国师。隐瞒了所有人,除了念娘。而当他告诉了念娘关于他的想法。也是如他所愿的,念娘毫不迟疑的点头帮他。于是一个闹,一个追。再暗暗布下阵来。   可惜这期间被罂粟妖发现了。破坏了不少。念娘又只身一人,打不赢他。于是弋厂不出所料的赶来,救下了念娘,打得罂粟妖重伤。   只是当念娘醒来,弋厂就已经不见了。她找遍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   最后她发脾气,闹别扭。下狠手的毁了一个又一个阵法。然后守在被毁的阵法的不远处,只等着,期待着,那个白衣翩翩,总是挂着一脸浅笑,温暖得就像她最喜欢的阳光一样的男人出现。就算是他黑着脸了,就算是他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懂事了,她也认了。   可是没有。直到念娘心灰意冷的再次完整了阵法。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千年,念娘知道的事情很多。比如那个奇怪的韩歆,比如那个可怜的柳玉儿,再比如那个泌姬,还有任芜衣。   神笔娘……泌姬。   呵,真的是神笔的守护者?或者说操控者?   念娘知道不是。她一步步的看着。看着这些可笑的世人将那个蠢女人捧到很高的位置。然后巴不得亲吻她的脚底。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念娘看到那一任的国师竟然因为泌姬的一个吻而忘乎所以的时候,她就真的死心了。弋厂,大概不会回来了。   念娘奋力的修炼,死命的修炼。唯有这样,她才可以忘记那种空洞得让她心脏难受的感觉,哦,不对,她本就没有心脏。   她不过是颗树,是个木头。   恍然间记起那个时候,弋厂在她大笑着拍打着他的肩膀的时候,无奈的笑骂她是个木头。那时候没有发觉,直到了现在细细品来,竟然觉得,那个笑里,隐藏了许多苦涩。那双眼睛,那个时候传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这是这又怎么样呢?她逃避了。   念娘逃避了。   因为她发觉她再也找不到弋厂了。因为她发现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弋厂除了是弋厂,他还是什么。   每一次都是他先找来,每一次都是他照顾她,每一次都是她需要他的时候。   念娘已然将他当做了习惯。现在没有了。她强迫自己想别的。她每天都告诉自己,因为罂粟妖,是因为罂粟妖。她才会注意到那个名叫弋厂的国师。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念娘竟然真的做到了。   于是她好像真的是个怨女,因为被抛弃被骗,千年来一直只要报复那个负心汉。   直到……她再次遇到了罂粟妖。   直到……她杀了罂粟妖。   念娘记起了。她究竟等的是谁,找的是谁,渴望的是谁。   “弋厂……”念娘喃喃。   任芜衣愣了愣。“什么?”   突然间,念娘抱住了任芜衣大哭起来。   “我该知道的,我早就该知道的……他一直都在,他一直都在的……”念娘断断续续的话语,那么自责那么后悔那么绝望。任芜衣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抱紧了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念娘还在抽泣。抽得声音都细碎了。   韩越早已经退开,沿着念娘找来的地方,守在远处。   “他真的不在了。真的不在了……”? ☆、41 ?  任芜衣心里狠狠一颤。   什么意思?   在她终于跟着韩越带着念娘走出那个洞,看到外面的情况之后,她好像明白了一点。   弋阳那张常常挂着不太正经的笑的脸,此刻已经一片灰白。没有活人的一点点迹象。任芜衣朝念娘看了一眼。发现她定住一般,死死的看着弋阳的尸体,眼睛里有一种名叫疯狂的东西一点点的燃烧起来。   念娘走了几步,有一点慢。然后她加快了脚步。抱起了躺在血海里的弋阳,嘿嘿一笑,声音是任芜衣从没有听过的温柔。她说:欢迎回来……   任芜衣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的身子狠狠的抖了抖。韩越爱她给她带来的欣喜都平静下来了。突然变得难受。   韩越走上前来。环住任芜衣,一手捂住她的眼睛。感觉到韩越身体有一点颤抖。任芜衣抓住韩越的手,紧紧的,一丝缝隙也不留。   场景是悲伤的基调。这个时候,泌姬来了,带着一大波的江湖才俊。   “任芜衣,还我的笔,我或许还可以救他。你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发生吧。”泌姬的话一出,手直指任芜衣。那些跟着她来,唯命是从的男人都看向任芜衣,眼睛里竟是侵略和贪婪。   任芜衣静静的看着念娘,没有说话。   “呵呵,你,就凭你……泌姬?”念娘没有疯,只是心痛到死,已经麻木。她看着装模作样的泌姬,讽刺一笑。   “你,你说什么!我好心要救他,你竟然如此……”泌姬像是受到什么天大的委屈,泫然欲泣。   “收起你那一套吧骗骗你身后那群蠢货或许有用。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念娘的话冷冷出口。泌姬心中一凛。   “你,你休要狡辩。”   “哦?我狡辩什么了?是狡辩你不过是个柔弱的画妖还是狡辩你没有能力发挥神笔的作用,还是狡辩你扮作李远的未婚妻命他潜伏在我的身边,在衣衣的身边?还是说,我在狡辩你和那罂粟妖想要这个世界的人都成为你们的玩具?”   念娘说完,全场一片寂静。   任芜衣恍然大悟,所以说她觉得李远对她时不时的愧疚不是错觉。所以说李远会烟消云散……   任芜衣垂下眼帘,她以为,只要她自己有这个想法,那么这个世界上她一定是最强的。可是,一次次,回答她的好像都不是那么回事。   第一次,她觉得韩越孤寂得很,会需要她。然后她失望了。   第二次,她觉得她有能力帮助解决无敌王府的灾难,然后她让柳玉儿魂飞魄散。   第三次,她以为她是重要的,她是理智的,她比这个故事里的所有人都要聪明,看得都要多,都要明白。然后她霸气外露,以为就这样收复了两个小boss,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第四次,她觉得韩越一定是不会爱她。   第五次,她觉得念娘真的臣服于她的机智以及逗比与总裁模式的随意切换。   ……   任芜衣心中百转千回,韩越始终紧紧握住她的手。任芜衣感受到了,然后她吐出一口浊气。   那一边,念娘已经全面的镇压了泌姬一行人。扣住泌姬的颈项,欣赏她垂死挣扎。   “念娘。”任芜衣上前几步,止住了念娘下一步的动作,对她缓缓的摇头。   任芜衣看向泌姬。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是为了这支笔的话。那么……”   任芜衣当着泌姬的面,拿出笔,写下了一段话。   神笔从此只是一支普通的钢笔。   任芜衣不是没有想过复活弋阳。可是,念娘拒绝了。   她是怎么想的,任芜衣理解不了。若是她,不管结果怎么样,她一定会让韩越活过来。   泌姬看着那支笔就这样失去了原有等我光泽。眼中不可置信,不能接受,她看向任芜衣,是不可理喻,是瞪大了眼睛怒视,眼眶都快要裂了。   然后她用力的想要杀了任芜衣,可是和任芜衣之间始终隔着一点距离。不多,但是让她奈何不得。   不久,便见她的身形一片片破碎飘落。如同纸屑。   任芜衣转过身,看着不远处静静看她做完一切的男人。   云朵散开,那个人温柔的眼睛里只有自己的身影。任芜衣缓缓呼出一口气,笑了……   她或许还会犯错,但是他在啊……? ☆、番外 ?  此去经年,时光匆匆…距离那年已经过了千年。   韩越因为任芜衣两次复原了身体的原因,竟然不再老去。而任芜衣,因为是世界之外的人,时间对于她而言,永远的停在了她的十八岁。   “姨姨,小阳不想回去。”   任芜衣低头,看向抓住她裙角的小奶娃,任芜衣青筋冒起。   这个小崽子!就会卖萌装可怜。可恨自己每一次还都会心软。然后这个小兔崽子就霸占她的韩越。逛游乐场要抢她坐在韩越身边的位置,吃东西也要抢,连睡觉都把她从她的位置挤了下来。   可恨小姑娘还说的是和他们一起睡!   “衣衣,对不起啊。”看着任芜衣就要跳脚,念娘连忙拉过小姑娘。可是小姑娘就是不动。又舍不得真的对孩子用力,毕竟是自己的娃啊。   念娘无奈摊手,面对任芜衣眼睛里的火花。   “小阳。”好听又温柔等我男声响起,小阳立刻撒开抓住任芜衣的手,咻咻一下就已经到了男人跟前。   “爸爸!”弋阳,或许叫做弋厂,慈爱的揉了揉小阳的脑袋。然后牵着酸溜溜看着他的念娘走了。   任芜衣等他们走后,恼怒的样子便没有了。那个时候,弋阳的身体死了,可弋厂那魂却并没有散尽,毕竟是曾经当过仙的。就算舍了仙籍沦落凡间,也不是普通人啊。念娘陪了他千年,一点点温养着他的魂魄,终于在这个现代的社会,弋厂重塑肉身。   结婚生子。有了他们的小宝宝。   韩越从身后罩住了任芜衣。   “我不喜欢孩子。”他说。   任芜衣知道,她的身体比较不同,已经千年,沧海桑田。她和韩越在一起,却从来没有孩子。不过……   “那怎么办?孩子,你爸爸不喜欢你啊,别伤心,以后咱们不理爸爸。”   “!”韩越的手猛烈的抖了抖。小心翼翼的问。   “你说……什么?”   “我说,我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   “……衣儿。”一声眷恋的呼喊。任芜衣此生无憾。 作者有话要说: 我用新号了,名字是良晞。 这篇文完结了,还是有很多不足,但是慢慢的摸到了自己想要写什么文。换一个号,嘿嘿。我不会说其实我是想冲新晋。 感觉没有太多人看我这样的大透明写的文。看的都是有缘人很大大的天使。\^O^/ 新晋的话,曝光应该会高一点吧。哈哈哈哈哈。希望吧╮(╯_╰)╭ ☆﹀╮=========================================================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